“要我说,张生那小子可真够傻的,白白送了性命。”路人甲低语道。
“可不是,人家王家大小姐怎么会跟他这个穷小子。”炮灰乙斟着酒。
“我听说王小姐是死心塌地,是老爷子不肯。”火柴丁说到。彼时,客店里熙熙攘攘,店小二忙着招呼着客人。“客官,您楼上请。”
南郊,又一具尸体运了过来。大凡不明身份,无人认领的尸体皆被送来这座破庙。无亲无故的老汉在此看守这破庙与庙下的尸体已有许多年。先前,每每见到运来尸体,老汉不免为其叹息,心中一片哀伤。这么个些年,运来这里的尸体数不胜数。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烧死的,病死的,被杀的。死法是各种各样,死态也各有各的变态。见惯了死人的老汉,再加上已看透生死的年纪,心中倒也没了从前那副哀伤难平的情绪。所以,眼前这具溺亡的尸体并没能在老汉平静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只是这被水泡得肿胀的尸体实在让人不忍直视。老汉匆匆盖上白布,将其推进了庙堂,与众多无名尸体摆放在一起。
二月,草长莺飞,杨柳拂堤。张生正在屋里桌前画着早前承诺的画作。这张生是个书生,父母早亡,迫于生计,只好应承一些画赚些银子维持生计。要说这张生,生得一副好模样,却没投好人家。若是生于富贵人家,恐怕早已是千万少女追捧的偏偏佳公子。
画直一半,才发觉没墨了。张生只好来到文渊阁看是否身上的文钱是否够选上一块墨。好的墨买不起,差一点的又怕影响了画呈现的效果。张生再三恳求店主把价格再降一降。可老板说啥也不肯。正在张生窘迫之时。“老板,我们小姐说了这块墨她替这位公子付了。”抬头,只见一个穿着不凡的小丫头气势昂扬地站在店内。在她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位身穿青衣,以轻纱覆面的女子。虽以轻纱覆面,但却依稀可见那姿色过人的容颜。见公子望向自己,青衣女子点头示意,表示希望他接下那块墨。
店老板乐呵呵地包着墨。“这怎可,张生与小姐素不相识,万万不可接受。”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小姐说了给你便是给你,推辞作甚?”说着一把抓过柜台上包好的墨塞进张生手中。
“这……”看着手中的墨,张生心生纠结。推辞之话还未出口。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追出店外,只见一抹青影远去。“好吧。等画作完成拿到酬金,只盼有缘能再见到这位小姐,那时定把这买墨之钱还给她。”
赶回家中,来不及休息便研墨画画。片刻之后,一幅山水图俨然而成。“不知是否合那王小姐梦中所见。”张生端详着手中的画自语到。“且不去多想,明日交与那王府,经王小姐一阅便知。”此时,窗外已近黄昏。天边,云霞远送落日归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张生不禁感叹,心中一片舒坦。
“小姐,你要的那幅画已经画好了。”老管家站在门外说到。
一幅空灵的山水图逐渐呈现在眼前。山的远,云的飘渺,水的清澈,那股空灵,清澈仿佛飘出了画。“妙哉!”“管家,那作画之人可还在。”
“回小姐,那人现在正在大厅候着,等着拿作画的酬劳呢。”说着,管家跟着小姐的步伐再次回到大厅。
“公子可是作画之人?”张生闻声扭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口一妙龄女子跨步而入,举步生风,宛若仙子。这幅容貌好生眼熟。“正是小生。”张生作揖道。
“咦,小姐,这不是当日在文苑阁的那位公子吗?”
闻此,张生恍然大悟。是啦,就是那位青衣女子。“原是小姐,张生辛得小姐之墨才得成此画。还未向小姐致谢。在此谢过小姐。”此间,女子低头,莞尔一笑。便是此间一笑,竟跌落张生心中。
“公子切莫言谢,小女子方才看见公子所做之画,若犹在梦中,当真神笔。”
“小姐谬赞了。”
“管家,快去将说好的酬银拿来。”
“不,小生作画之墨是源自小姐所赠,此番岂能再受酬银。”
“公子定当收下,此乃先前约定好的。再者这本是两件事,不可一同而论。”
“这……那就请小姐将块墨的价钱从这酬银中扣除,再将剩余的银俩付与小生便好!”
“你等,若再敢背着我为小姐与那张生传信,立即驱逐出府。”张老爷对下人们喝道。说毕,将从女儿房中搜得的书信全部抛入火盆之中。火越发旺,不消片刻只留下灰烬。此时,日落,天气在入秋后日渐转凉。
张生这边已多日不见小姐回信。“莫非出了什么事?”张生无心读书,在房内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张望房外,却怎也不见那传信之人。“罢!”张生匆匆来到王府门前却停住了脚步。“这……我这冒昧前往询问小姐情况总不好?该如何是好?”正在焦急之间,张生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循声望去只见小姐身边的丫头正从侧门探出半个身子冲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看了一眼四周,确定自己没引起注意之后,快步赶了过去。
张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小丫头就慌慌张张地说“公子不好了,你们之事被老爷发现了,现在小姐被软禁在房中,这是小姐给你的信,你且收好切莫被人发现。”说罢,小丫头赶忙走了。留在原地的张生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心底大致明白这几日的情况了。
张生站在窗口,望着挂在天空的那轮明月,心意已决。“小姐之意,张生定不负。”
翌日黄昏,张生来如约来到河边。手抱行囊,掌心里紧握着那条娟白的手绢。可能他们会到一个乡下去,刚开始的生活可能会有些艰难,但相信爱能战胜一切。先找一所小房子住下,他找一份教书先生的工作总该不难。在院落里种些菜,养些鸡,日子会越过越好。晚上,他教学而归,与已是妻子的小姐共进晚饭。而后,妻子在灯下看书,自己则批复着学生上交的功课。虽与自己先前的志向不同,但这样的生活,安宁幸福。想着想着,张生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此时,竟觉得凉薄的秋天比往年要温暖。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西沉。却仍不见小姐身影。“再等等吧!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驾,驾…..”有人来了。
“贼寇休逃……”只见一只箭影映入张生因惊恐而张大的双瞳。
“啊!这……是怎么……回事?”“噗通……”有什么东西坠入了秋日冰冷的河水中。
“这张生怎么不见人影了呢?”约好一同进京赴考的朋友怎么也找不到他。朋友带着些许失落的决定独自上路。经过大街出城时恰好遇见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好不热闹,路旁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听说王家小姐生的一幅天仙之貌,只可惜我们从来没见过。”“原来这八台大轿里的新娘是王家小姐。”努力穿过人群往城外走去。“真羡慕王小姐。”“是啊!命真是好,出生在这样的好人家。”“听说她那夫君是李将军的长子,是个英姿飒爽的儿郎。真当是门当户对啊!”“可不是,这种好运气哪是我们能羡慕得来的。”
总算穿过人群来到了城门外,城里的铜锣声依稀仍可听见。看着这落日余晖,回看身后的城门,内心充满一种莫名的力量与勇气。“不成功名誓不还!”的决心油然而生。将行囊挎在肩上转身远去。
“老李!”“啊?”“我说,你咋还在这城门口坐着呢。今日那王老爷家女儿出嫁,宴请全城百姓,快起来咱们也去吃顿好吃的。”“有这等好事!”“快走罢,晚些可就吃不上咯。”说罢,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城门入。夕阳余晖下,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故事完,晚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