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怎样的体验?引用江淹《别赋》里的那句话“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人的一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别离,有的离开,可以再回来,再见到;但有时候的离开,却永远无法再见。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回老家,假期结束该回去上学时,我离开老家和老人告别时,总是会哭得稀里哗啦的,家里亲戚都笑我,说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假了还是可以来的嘛。那时候我所理解的离别,是一段时间无法见面,会难受。可当我慢慢长大,经历了更多后,我才明白,暂时的离别,根本不必让我如此难受,真正让人悲伤得无以复加的,是生离死别。
有的人,离开后,也许无法再见面,并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是和你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永远不会再见到。这是我所理解的“生离”;而有的人,是你的至亲,是你身边的朋友,同学,熟人,因为疾病,因为意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仍会忍不住难过。我不怕生离,但是这么多年却无法承受死别。
记得第一次面对死别,是在十几年前,疼我的爷爷去世了,那时还小,印象中那个早晨被叫起来,睡眼朦胧中,家人告诉我爷爷去世了,一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当逐渐清醒时明白家人的意思,就呆住了,虽然还小,但我也明白死亡的意义了,想到那个乐呵呵,慈祥的,疼我的老人再也回不来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爷爷下葬的那天,最后看了棺木中的那个老人,他很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体不行了,但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就这样离开,现实告诉我,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后来我一度无法走出这种悲伤,甚至连听到“爷爷”这个词语都会感到有些难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知道东坡的这句词是纪念亡妻的,但我用在这里也并没有错。和你生死相隔已有十多年之久,就算不是一直想念,仍无法把你忘记,怎能忘?
再一次面对死别,虽然不是亲近的人,但也让我感到生命无常。上高二的时候,已经分了文理科,有一天高一的老师告诉我们,班里那个之前的白血病的男生去世了。平时和那个男生不熟悉,不过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还是会有些许的难过,之前我们同学还先后去医院看望过它。班里几个和他关系好的男生,去参加了他的遗体告别仪式,回来的时候,平日离坚强的他们,也忍不住流泪。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以前一起打球,一起玩耍的好兄弟,突然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纵使再坚强也无法承受吧。
穿插一些别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个坚强的人,有时候甚至是看电视看到离别,都会不禁流泪,也许是多愁善感吧,无法面对离别,哪怕是和我不相干的人。
近两年面对的一次离别,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依旧难过得无以复加,只因离开的这个人,和我感情太深,太深。她是我的奶奶,在去年五月初的那个凌晨,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我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见她最后一面的那个场景。那天半夜被守在奶奶床前的大伯叫醒,告诉我们奶奶也许不行了。匆忙赶到医院,看到之前的仪器都被撤掉了,医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和老人告别吧。看着奶奶在病床上气若游丝,这段时间都是用药物和仪器吊着的,那几天因为奶奶时不时心跳快,每分钟100多下,我们都会担心,可此时,每分钟20下的心跳,并且逐渐在减少,这意味着,生命也在慢慢流逝。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心跳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奶奶永远离开了。。。。。突然间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泪流满面。
爷爷去世后,奶奶一个人过了十几年,她对我和堂姐很好,给我们做好吃的,照顾我们,她离开我们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有时深夜想起,总是流泪到无法自持。我的qq签名现在一直没改“一夜思亲泪,天明复又收”。有时候不去想,不是不愿想,只是不敢想,生怕一旦想起,无边的悲伤会瞬间袭来,而我,不愿意在人前流泪。现在在办公室,我都做不到回忆太多,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终究是无法承受死别的吧。
中秋前的一个早上,爸爸接了一个电话,说他一个同学,昨晚跳楼自杀了,我听到我也愣了,那个叔叔我见过几次,乐呵呵的,也会和我们开玩笑,没想到会这样。。。。。真觉得生命有些无常。
不知不觉就写这么多了,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离别吧。离别苦,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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