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很喜欢过一个人,最后却没能在一起……
一 初始
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那时候,我们读高一。
我从午睡中醒来,视线穿过空气中飘荡的尘埃落在他的身上,他站在讲台边,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他很瘦,脸上带着一股阴柔的美感。只有那双桃花眼闪烁着光芒,就是那个刹那,我300度的近视似乎回复了正常,一眼望进他的眼里,从此一眼沉沦。
那天,他离开以后,我开始向周围的人打探他的消息。我知道了他出现在我们班的原因、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他所在的班级。原来——学生会会长视察班级管理情况。
想着他所在的班级,我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好像XX和他一个班啊~
想到就去做。那天开始,我不定时的趁着吃饭或者课间休息跑去他们班。美其名曰:和老同学联络感情。真实目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多看他几眼。我觉得吧:在他面前晃悠的多了,早晚会眼熟的。
事情也像是预想中的那样发展。从最初的陌生到他眼中再看到我时的习以为常,再后来就有了简单的问候“又来找XX啊”“对啊”。
再进一步的发展,应该是我策划的【小心机事件】。
那时候,我们学校两周回家一次,放假当周的周五下午只上两堂课。在这一天,他会有固定的回家路线。我的计划是制造一场偶遇,加深他对我的印象。不过,似乎老天比较偏爱我,在我还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就出现了,然后……他骑车把我撞了。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顺利,因为这个事件,我们成为了朋友。
二 我的同窗好友
高三的时候重新分班,我们意外的成了同班同学。
他是我们班的第一名,我嘛,后十位垫底之一。那个时候,我们分座位是按班级排名“自由选择”,就是从第一名开始点名自己选座位。想着我们中间隔着的近70个人,我觉得我跟他就像是牛郎和织女,那70个人就是我们俩之间的银河。
但是,我看上的人怎么会是乖孩纸呢?他选了中间一排靠窗的位置,到我的时候,刚好他后面一排中间还有一个空位,我就屁颠屁颠儿的坐了过去。
从那以后,他的侧脸成了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我知道在我认识他以后记得他陆续交了15个女朋友。好到,他发现我的生理期每个月都会提前三天(不是他说,我都没注意到)。好到,我可以随时说“我想看你锁骨了”,说完就敢拽他衣服领子去“欣赏”(他有着女人看了都觉得嫉妒的 锁骨哟)。好到,他知道我不开心会想咬人,就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主动把手臂伸过来。
我们会在上课的时候传笔记本。对,我们的对话,光用纸条记录那是远远不够的。
笔记本上有他的随手涂鸦,也有我随意想到的歌词,更多的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到现在都还能想起那给我们传递笔记本的人的幽怨表情。
那一年,他突然停止了“滥交”。两年换了15个女票的人,突然就开始孤家寡人了。他不说,我也不问。
我照常抓住他伸过来的左臂狠狠的咬下去,照常享用大姨妈第一天他递过来的热牛奶,照常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让他带我穿过县城里的大街小巷。
他对我似乎和对其他人不一样,但是,我又不敢笃定。
都说,喜欢的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是吗?我不敢大张旗鼓的挑明,我怕,万一他没这意思,我们岂不是以后朋友都不是?
怀揣着这份不安,我依旧我行我素,和汉子称兄道弟,和妹子亲亲我我。
三 三次告白
我这人有个原则:凡事试三次。
不管什么事,最多尝试三次。一次就成固然好, 二次努力成了也不错,如果一件事,做了三次,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就算内心里再渴求,也会放下这执念。
第一次告白,发生在流言蜚语最盛的时候。
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肢体接触的人,但是,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我最好的(女生)朋友,他们俩前后桌哦。最好有多好?好到可以不分场合的拥抱和亲吻,好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我们出柜。
那天,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暖的。课间时分,我赶走了最好朋友的同桌,霸占了他的位置,舌吻再次肆无忌惮的上演。我松开口中的香舌,轻啄一口,视线不经意的对上窗外那探究的眼睛。没忍住,我笑出声。周围的人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落荒而逃的背影。这不是第一个好奇观看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随即,我转身,单手托着下巴,撑在他的桌面上。“XX,我们在一起吧。”
告白来得措手不及,我正在猜测他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他一手抚上我的额头,一手抚了抚自己的。说了句“没发烧啊。”
就这样,我的第一次告白,以失败告终。
第二次告白,是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
我们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没有了同学,没有了他的姐们,我的哥们。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买了几罐啤酒,买了好多零食。
我说,怎么办,我成绩这么差,肯定没办法和你一个学校的。以后新交了女票,记得给我讲故事啊。
他说,要不我让我爸活动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我摇头拒绝。我问他,你说,如果我复读,来年有没有机会和你一个学校?
他的回应是,狠狠的喝了口啤酒,然后把罐子远远地扔了出去。
后来,我们还聊了很多,多到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其他什么。
我记得,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搂着他的腰,他的腰好细。其实他整个人都好瘦好瘦,似乎怎么都吃不胖。
夜晚的风拂过他的衬衫、拂过我的脸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闭着眼幻想,天与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他的电动车,就是我们的诺亚方舟,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我说,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小,也许是风太大。我没听到他的回应。
第三次告白,那天是愚人节。
在我上大学的第一年,认识他的第五年。我们借助电脑和电话,说着各自的故事,维系着彼此的关系。对的,我真的复读了。不过,我们依旧没在一所学校,甚至,不在一座城市。
这一年,女生宿舍都记得某个停电的夜晚。
看着远处的摩天轮,我站在阳台上,突然大声喊“XX,我喜欢你”。片刻的安静以后,是一个接一个的“表白”,直到宿管阿姨,一层楼一层的催睡。那些室友,也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开始好奇我和他的故事。
那一年,我还是个胆小鬼。
五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他,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只剩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但是,想起他的时候,他的音容笑貌都会立刻浮现在脑海里。他认真做题的样子,他凝视窗外的样子,他被我逼到墙角的样子……
我知道,我想他的时候,心跳依旧不由自主的加速。
那年的愚人节,我告诉自己说:凡事试三次,对得起别人,对得住自己。
虽然鼓足了勇气,我还是没敢跟他打电话,说出那四个字。我只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我喜欢你。
四 那些美好幻想
在一起,似乎顺理成章。
虽然异地,但是距离产生美,不是吗?
没有了每天的黏腻,反而更珍惜相聚的时光。在那些相守的日子里,两个人都在认真的勾画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又互相嘲笑。
也有过争吵和冷战。但是,总有一个人会主动妥协,也许是我,也许是他。
都说,大学毕业等于分手。
两个人的差距也被一一摆在眼前:我年龄比他大,他的家境很好,他的学历比我高,他体贴稳重我任性妄为……每一项似乎都在说着我配不上他。我的不安,随着毕业日期的临近,愈发严重。
我小心的隐藏着这些情绪,隔着电话和屏幕依旧被他捕捉到蛛丝马迹。他尝试安抚,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我似乎更加不可理喻,想想……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他也累了吧……
电话和沟通越来越少,寥寥几语也能不欢而散。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让一切走向失控的结局。
我安慰自己,一切由我开始,也让我主导着结束吧。也许,放开他,他会过得更好,他会遇上比我合适般配的人。
那一天,他打电话让我下楼,我突然心慌。大概,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说过的,最不喜欢,不告而别。所以,要当面说清了吗?
即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一瞬间崩塌。怀揣着不安,却又咬紧牙关强自镇定。
下巴上新生的胡茬似乎在说着他的难熬。我撑着笑,等着他的宣判。
猝不及防被他拉近怀里,脖颈上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他好听的嗓音传进耳朵“不闹了好不好?你不要我了,我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傻乎乎喜欢我的人?说好了牵了手就不能轻易松开的。再说了,我都跟爸妈说好了毕业领儿媳妇回家的,你跑了我领谁回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所有的不安在他的怀抱里烟消云散。
那一年,我们成了周围人最羡慕的一对儿。别人毕业就分手,而我们,毕业就结婚。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美好的有些不切实际。
五 梦
那是很重要的一天,我穿着漂亮的长裙奔跑在机场大厅。
没有幸福的笑容满面,有的只是满目慌张。我似乎还撞到了人,我抢了别人拦下的车,顾不得道歉,顾不得回敬那羞辱的语言。我不能停,我得快点,晚了就迟了……
手里握着刺目的请柬,声音里带着颤动“师傅,去XX路XX酒店,您开快点儿,我给您双倍三倍车资都行。”
心跳快的乱了节奏,似乎全身都在颤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快点儿,再快点儿……
我想停止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可它们不受控制,不断地重放着请柬上的两个名字。他要娶别人了。
“师傅,您能不能再快点?您知道近路抄近路也行……”
嘴里不断地催促着,我好怕自己出现的晚了……没等车子停稳,我就把提前拿出的钞票递给师傅匆匆下了车。
我甚至都不用问其他人,他们的婚纱照就摆在酒店大厅的中央,为人引领方向。为什么还是娶别人?匆匆一瞥的容颜,还没我漂亮……
“等一下……”
承接着众人的视线,事先的预演全都烟消云散。我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笑着问:“结婚,连好朋友都不通知的吗?”
明明是来抢婚的,出口的言语却没有了设想的那般嚣张。
他站在那里,似乎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少年模样,只是高了一点,多了成熟的味道。
我一步步朝他们走过去,我知道众人眼中的疑惑和戏谑,我看到新娘眼中的探究和敌意。可,来都来了,说也说了。
直到在他身前的位置,我才停下来。我撑起笑容“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亏我还把你当多年的好哥们。”
他只是看着我,我读不懂他的表情。我自说自话,“几年不见,不给一个拥抱吗?”说完,我不等他回应,自己踮着脚尖勾住了他的脖颈。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轻轻说“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松开他的那一刻,嘴角划过他的唇畔,我深呼吸,止住眼泪,我笑着看向他身边的新娘“新娘子很漂亮哦~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
说好的抢婚呢?最后还是落荒而逃。眼泪越流越多,心口越来越痛……
痛到我从梦中醒过来,依旧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视线依旧是熟悉的宿舍,一切只是一场梦。
那一年,我大二。
图片选自网络六 结尾
愚人节的短信,我收到了他的回复:我记得今天是愚人节。
也许他真的不懂,也许他懂装不懂,也许……
一切都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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