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分享马歇尔·卢森堡的《非暴力沟通》,却因为孩子放暑假而迟迟未开始。终于习惯了节奏,暑假也过了将近一半,对时间的把握力实在欠缺。惭愧!
马歇尔·卢森堡(1934-2015)师从人本主义心理学之父卡尔·罗杰斯,国际非暴力沟通中心的创始人。他曾是一位心理医生,却认为所学的临床训练、诊断只给了他理性的理解,但这种理性的理解却让他将对“病人”的同理心给屏蔽了。(“病人”加双引号是因为在马歇尔博士看来,他们不能称为病人。)马歇尔一生致力于指导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中运用非暴力沟通,消除分歧和争议,实现高效沟通,还帮助解决了很多世界范围内的争端和冲突。曾多次获奖,《非暴力沟通》中文版已入选香港大学推荐的50本必读书籍。
非暴力沟通,简称NVC,它源于作者对两个问题的思考:一、是什么导致了有些人的行为充满了暴力和剥削;(关于暴力,阿伦·甘地——圣雄·甘地的孙子——提到了“身体的暴力”和“隐蔽的暴力”,与“身体的暴力”相比,“隐蔽的暴力”伤害虽然不那么明显,但它们实则更为有害。现今“隐蔽的暴力”更多出现在我们使用的语言、眼神、肢体语言等。)二、什么样的教育才能使人永葆善心。引发作者关于这两个问题的思考始于童年的经历:1943年的底特律种族冲突。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国内最大的一次种族冲突。是一位白人和一位黑人在公园斗殴的暴力事件引起的。冲突结束后,马歇尔去上学,遭遇到了蔑视犹太人的两个男孩的殴打。而给作者带来启发的却是被关在德国集中营的一位名叫艾提·海勒申的犹太人,尽管处境恶劣,她仍然关心冲她吼叫的太保。作者认识到了语言及表达方式的巨大影响。也许我们并不认为自己的谈话方式是“暴力”的,但我们的语言却常常引发自己和他人的痛苦。在对上述两个问题的探究过程中,作者发现了三个关键的决定性因素:一、我们学会使用的语言;二、我们学会的思考和沟通方式;三、我们学会的支配他人和自己的特定方式。所以,作者将这三种因素即语音类型、思考的方式和沟通的形式整合成了非暴力沟通的方法。
首先非暴力沟通是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它指导我们转变谈话和聆听的方式。它更是一种我们在世上存在、思考和生活的方式。它告诉我们如何坦然接受表达我们所处的状态、以及内心的感受和想法,也告诉我们如何倾听他人的感受和需要,建立与他人的链接。
非暴力沟通专注于四个要素:
1、 观察。留意发生的事情。要点是:清楚地表达观察的结果,不判断或评估。
2、 感受。表达感受,例如受伤、害怕、喜悦、开心还是气愤等。
3、 需要。是什么需要没有得到满足导致了那样的感受。
4、 请求。为了满足需求,提出具体的请求。
进行非暴力沟通的过程:1、我的观察是什么?2、我的感受如何?3、哪些需要(或价值、愿望等)导致那样的感受。4、为了改善生活,我的请求是什么。
如果我们认为非暴力沟通是咬文嚼字的方式,那就错了。它的精髓在于对其四个要素的觉察和感知,而不在于使用什么字眼进行交流。
举个例子,我们总是对孩子抱怨:你看看你的袜子、鞋子总是乱丢,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孩子听到更多的是指责和抱怨。根据非暴力沟通关注的要素,作者给我们举了一个例子:一位母亲说:“看到咖啡桌下的两只脏袜子和电视机旁的三只(观察),我不太高兴(感受),因为我看重整洁(需求),你是否愿意将袜子拿到房间或者放进洗衣机(请求)?”借助这四个要素,这位母亲诚实地表达自己。
以下直接举作者在引言中的实例:
我曾在伯利恒德黑萨难民营中的一个清真寺讲解非暴力沟通。听众是巴勒斯坦的穆斯林男子,大约有170人。那时,巴勒斯坦人对美国人的态度并不友好。演说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听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我的翻译提醒我:“他们正低声议论你是美国人!”此时,一位男子站了起来。他冲着我使劲喊道:“谋杀犯!”许多人立即随声附和,大减:“杀手!”“杀孩子的凶手!”“谋杀犯!”
十分幸运的是,我能够全神贯注地体会那个男人当时的感受和需要。我对这种情况的发生早有预感。来难民营的路上,我看到几个前一天晚上射入难民营的催泪弹弹壳。每个弹壳上,“美国制造”这几个字都十分醒目。我知道,对于美国供应催泪弹和其他武器给以色列,这些难民心中充满愤怒。
我和那个称我为谋杀犯的男人开始对话
我:“你生气是因为你想要我的政府改变它使用资源的方式吗?”(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但关键是,我确实关心他的感受和需要。)
他:“天杀的,我当然生气!你以为我们需要催泪弹?我们需要的是排水管,不是你们的催泪弹!我们需要的是房子!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国家!”
我:“所以,你很愤怒,你想要一些支持来改善生活条件并在政治上独立?”
他:“你知道我们带着小孩在这里住27年是什么感觉吗?你对我们长期以来的生活状况有一点点认识吗?”
我:“听起来,你感到绝望。你想知道,我或别人是不是能够真正了解这种生活的滋味?”
他:“你想了解吗?告诉我,你有孩子吗?他们上学吗?他们有运动场吗?我儿子病了!他在水沟里玩耍!他的教室里没有书!你见过没有书的学校吗?”
我:“我注意到,你在这里培养孩子,是多么地痛苦!你想告诉我,你所要的正是所有父母想给孩子的好的教育,以及健康的环境来让他们玩要和成长……”
他:“不错,这些是最基本的。人权——你们美国人不是说这是人权吗?何不让更多的美国人来这里看看你们给这里带来了什么样的人权!”
我:“你是希望更多的美国人了解你们巨大的痛苦,并意识到我们政治活动的后果吗?”
我们的对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一直在表达痛苦,而我倾听每句话所包含的情感和需要。他主动帮助我了解他的心灵以及深深的不幸。我并不将他的话视为攻击,而当作来自人类同胞的礼物。
当这位先生感到我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开始愿意听我讲我来难民营的目的。一个小时后,这个原来称我为谋杀犯的男子邀请我去他家享用丰盛的斋月晚餐。
最后,小结一下:非暴力沟通不只是语言表达或使用,也可以通过沉默、专注以及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来表达。它提醒我们专注于彼此的观察、感受、需要和请求。有些人用非暴力沟通理解自己(接下来的分享会详细提到),有人用它改善人际关系,还有人借助它改进工作。在世界各地,非暴力沟通被用来协调各个层面的争论和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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