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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厨房里,飘来妈妈跑调却激昂的歌声。“远方在哪里?”妹妹问,“那——里呀!”妈妈拖长了音调,“走!就去那里!”一听就是爸爸的附和。
暑假一到,集合一家人,油门一轰,我们上路了。
穿过城市的高楼林立,驰骋过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路上的日子,唱着歌聊着天,咬着棒棒糖,风景美如画。
翻山,越岭,山路蜿蜒,奇石遍布,棉花糖一样的云似乎飘到了身边,我和妹妹欢呼着伸手,抓云。突然,“嘀嘀嘀”,车身左右摇摆,我和妹妹被安全带紧紧锁住。“不好,车胎可能漏气了”,爸爸急忙停车,我们下来一看,车后的轮胎像泄了气的皮球,果然,胎坏了,整辆车全往一边倒。看看四周,山峰险峻,泉水叮咚,只是,没有店铺也没有村子的影子。算一算,爬上半山腰都很久了,汽修店,恐怕更远了。爸爸准备自己动手,我们一起,七手八脚翻出工具。围在一起,出主意拧螺丝喊加油。衣服汗湿了,水也消耗了好几瓶,轮胎却纹丝不动。
偶尔有车经过,车速会特意慢下来。我看看一筹莫展的爸爸妈妈,鼓起勇气,走到路边。一辆白车远远开来,我高高举手,使劲挥。车停在我面前,一个阿姨探头,“怎么了?”,“我,我们的车。。。”我的脑子还在组织语言,坐在前排的脑袋往我身后一伸,看一眼,便一边推车门一边说着“要帮忙吗?”话说完,一个叔叔已经走到爸爸妈妈旁边,“漏气了啊,没大事儿,你把备胎拿来,我来换”。爸爸妈妈和叔叔,很自然地凑在车前,一个拿工具,一个辅助,一个观察角度。只是,叔叔大概低估了这山路崎岖,遍地的石头高高低低,似乎很不好找重心,千斤顶换了几个位置,也没能把车顶起来。阿姨也从车上下来了,他们凑在一起,时而用力扳动工具,时而停下来讨论,阳光穿过山头,刚好洒在他们弯曲的后背上。
“好了!”听到欢呼,玩闹的我们也聚过去,“山脚下有汽修店,你们记一下地址,”,叔叔拽起衣袖往额头上抹一把,叮嘱爸爸。明明初相逢,却像老友般亲切。明明不相识,却热情相助。
这生活,暖意融融。
补了胎,又上山,深山里的小木屋,像雨后的蘑菇散落在山坡。爬上爬下的探索里,就跟旁边的、前面的邻居熟悉起来了。于是,白天相约一起爬山走栈桥,夜晚聚在一起看繁星满天。有邻居提议,一起吃顿饭吧,他那儿有厨房。大家一拍即合,一点都没有素昧平生的尴尬。那天的晚饭,甜的咸的辣的挤了一桌,南的北的方言凑了一屋。
这生活,其乐融融。
山里的日出不能错过,山顶,两位耄耋之年的夫妻,奶奶的手指着远方,爷爷弯下腰,侧耳倾听奶奶的话语。他们丝丝缕缕的银发在微风中如芦花一般摆动着。远方,一点点的红晕,正慢慢染红深色的天空。。。
身边的妹妹,正被爸爸扛在肩上,也看着远方的红,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妈妈搂着我,哼起跑调的歌。
眼前的苟且,远方的田野,我想,这中间有首诗,就叫——人间温情。
这,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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