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爱穿白衣服，前提是不需要自己洗衣服，特别是初中的时候，白色的牛仔衣裤特受小草喜爱。但外人不知道的是这种喜爱里面隐藏着小草对父亲的怀念，她一方面不能接受父亲的离去，另一方面又要靠这色彩表达内心的忧伤。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毕竟是少数，因此对其他同学来说并不能感同身受。
有一次，小草已记不准是清明还是十月初一，小草和妈妈相携前往墓地祭拜父亲。在归来的路上，遇到了同班同学，一个男生，貌似那男生正好坐在小草身后。等小草结束祭拜回到教室已经迟到，路上遇见的那个男生竟和其他同学开起了小草的玩笑。原本就脆弱到极致的小草怎能承受这种伤口撕裂再撒盐的痛苦，但无论痛有几分，表达方式只有一种——哭。那位开玩笑的男生看着趴在桌子上痛哭的小草，瞬间呆住了，也许他刚意识到自己所开的玩笑并不合时宜。事后，那位男生给小草道歉，但这道歉对小草来说并不能弥补什么，只能再次提醒小草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小草的身边有一个闺中密友小玉，只可惜初三时两人并不在一个班级，但也并没耽误彼此的友谊。小草心中的忧伤和苦闷时不时还会和小玉进行分享。其中有一个就是小草从未和其他人说过的现象，每到清明、中元节、寒衣节或是父亲生日之类的特殊日子，小草就会头疼欲裂。有一天小玉神神秘秘的告诉小草，她就这个问题咨询了自己的奶奶，奶奶告诉小玉这是离去的亲人回来了，想看看自己牵挂的人过的好不好。这个答案有着神奇的效果，滋养着小草匮乏已久的心田。再往后，不管头有多疼，小草总会记起小玉转述奶奶的话语，想象中父亲也许就在自己身边徘徊，疼痛也就变得不那么难忍。再往后，小草离家求学、结婚生子，世俗将她和躺在地里的父亲再次硬生生隔开，父亲变得更加遥远。
二十三年之后，被小草视为父亲的姨夫离开了。离开之后的日子，小草隔三差五的会梦见姨夫，一切都像是姨夫从未离开的模样。这种假象总会被清醒所打破。又是一年寒衣节，是父亲离开的23个年头，姨夫离开的第1个年头。小草走在路上，看见路边前一晚上烧纸留下的痕迹，一瞬间就想到父亲和姨夫，想到他们离开之后给自己留下的悲伤和思念。再接下来，小草开始头疼、发烧。吃下药丸之时，小草耳边又回荡起小玉的声音：头疼是因为亲人回来看你了。
阿淼写于2023年11月14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