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周三晚上的screening,放了五部不知所云的实验性电影,看得我只打哈欠。回家洗完了澡,贴了张面膜,决定给你写信。
今日上课,讲Benedict Anderson的《Imagined Communities》,中文译名《想象的共同体》。其实从大一的时候,上课时Kevin讲到这个概念时,我就想读这本书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亦或者对这个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还自以为地追求电影梦,一直到此时此刻,宛如一颗石头落地般,发生了。
不知为何,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闻起来像珍珠奶茶的味道,还是日本全家限定的那款,我和朋友走在东京的夜里的味道。室友聊起高中时和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搞暧昧,讲她曾在晚自习时抱着只巨大的玩具熊前来,我们整个班轰然,奇怪的是,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更有甚者,我已经对我们班的同学毫无印象了。
另一个室友对我记不起班上同学的名字感到诧异,我却反问道:Am I supposed to know their names? 对于我来说,他们并不重要,因此遗忘地理所当然。或许对我来说,现实生活中的交流并没有那么重要,大多重复着鸡毛蒜皮的事。而我所阅读的书籍,所理解的概念,所欣赏的作者,更为重要。
书中,Benedict给 nation(国家)下定义:an imagined, political community - and imagined as both inherently limited and sovereign. 上课的时候大家似乎对这个概念,甚至对Benedict的阐述有些困惑,但是奇怪的是,我并不这么觉得。甚至我觉得不仅仅国家是想象的共同体,连我自己,都不过是一个想象的个体。而所有的relationship,也同样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
我不能真正了解任何一个人,正如我不能了解我自己一样。对于个人来说,回忆是可塑的,因此欺骗,个人的定义存在于想象,想象过去,想象现在,想象未来。而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我所了解的,不过是他们的一小部分,不过是我想象中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固定了的符号,不过是一种假象。
中世纪的基督教徒们相信未来与过去共存与现在,因上帝能够同时感知一切。而报纸和纸质印刷品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因果性,带来的流逝的时间的观念。而我却总是不住地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道,如果有个人站在几十光年开外的星球上,望向地球,将会看到一个久久眺望的孩子。如果他以光速向前移动的话,他将会看到那个孩子,永久地站在原地眺望。
人们对于时间的理解,将会影响他们对于一切的理解。而时间,似乎与语言总是无法完全分隔,在《想象的共同体》中,语言也同样塑造人们对于世界的理解。而特德蒋的《你一生的故事》,有关时间和语言,也同样有关想象的共同体。Benedict相信nation是limited,因为它不能等同于全人类。而面临外星人的到来,另一个新的想象的共同体诞生,那就是人类。
而人类,无非就是时间的产物。
博尔赫斯在《小径分岔的花园》里谈到一个谜题,如果谜底是时间的话,那么谜面上唯一不能出现的词就是时间本身。人类是不是也不过是一个谜题呢?
祝一切都好!
二零一九年 二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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