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丧餐宴可能相当于我们这里的解秽酒席。本来是辛苦而伤心的为死去的亲人办完丧事后根据各自的家庭条件吃顿便饭追忆死者、互相安慰,联络感情而已。
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虽穷且刚又丧夫、带着三个幼小的孩子、自己又有严重的肺痨病,基于有拉斯柯尼科夫二十几个卢布的资助,且传闻以为彼特·彼特罗维奇·卢仁可以给他办理获取一笔可观的抚恤金(她以为她死去的老公仍然是在职的公职人员,她是遗孀),因此也倾尽能力办理在这栋楼的下层人家看来也过得去的丧餐宴,不过最后来赴宴的不是她心中盼望的有身份的人,都是他多少有点讨厌或也看不起的那拨人,除了最后也来了一个相当有文化的施主拉斯柯尼科夫外,那个给予厚望会来的卢仁先生已经当着索尼娅的面说有事爽约,只是送了十个卢布给索尼娅以作个人的抚恤金。
一个父亲当上校的差点当了省长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丧偶二婚再丧偶的、有三个幼小孩子要抚养的、患有严重肺痨病分无收入的、全家靠继女索尼娅领了黄牌卖淫养活的刚又丧偶的遗孀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在她的主持下,丧餐宴开始了。她有太多的不幸与感悟,有太多的不顺心、包括对赴宴的有关客人,她心中的苦水要一倒为快,她出言不逊,又有点大言不惭回忆少女时的光辉,大谈过去的辉煌岁月,同时不忘挖苦讥讽德国女房东以及退了休的下等军需官等,席间她越来越失去理智,带有病态,在场的继女索尼娅一直紧张害怕宴会搞砸了,拉斯柯尼科夫暂时默不作声静观其变,其他人赚得个吃乐得等人吵架看热闹。突然,其前不久还推托爽约的卢仁径自入内找索尼娅,说自己刚在家里点完大把钞票少了一张一百面额卢布的钞票,还说,当时有安德列在场见证,他只给索尼娅十个卢布的钞票,期间屋里除外安德列就只有索尼娅进过屋(是卢仁求安德列找索尼娅说有事商量,索尼娅才走入该屋的)并口口声声指出索尼娅与他谈话期间眼光恍恍惚惚慌慌张张,数次未谈完话就急于离开。现在,他口头讲是要求索尼娅协助找一找,言下之意,直接是怀疑索尼娅偷了那一百卢布,还诋毁那可怜的卖淫女子贪得无厌,不知感恩,一时令来客对索尼娅更加看不起,卡捷琳娜对继女的品格十分了解,虽卖身赚钱,她深知继女心地十分善良纯洁,她坚决否定,于是,当众翻索尼娅的衣服口袋,奇怪的是口袋真的有一折叠得很隐蔽的一张一百大钞,母女俩真的有口难辩,欲哭无泪,不明真相的食客一时嘘声一遍,嗤之以鼻,那卢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还浪得善人的正义。就在此时此刻,一直在门口观察事态发展的卢仁的同屋者安德列却忍不住激愤的揭露了卢仁的假仁假义,他告诉大家,他目睹卢仁的插赃嫁祸,在卢仁送索尼娅出屋门口握手告别时偷偷地用另一只手将一张百元大钞塞进索尼娅的口袋里,初时还以为卢仁悄悄的做善事多给一百卢布,低调做好事不留名,怕受恵人推辞不接受,想不到卢仁人面兽心,诡计多端,对一个弱质女子下如此的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顾不得与卢仁的特殊关系与情面,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告诉大家。最后拉斯柯尼科夫补充分析,这是卢仁的如意算盘。他当着众人和盘托出:他与卢仁的关系和过折,他对他的仇恨和诋毁,卢仁与他妹妹的婚事的告吹,卢仁他心心不忿而报复,如何意图一箭三雕等,令卢仁语塞,自知理亏,不过还死鸡撑硬脚,倒打一耙。情况急转直下,卢仁真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借此间接打击拉斯柯尼科夫,博得他妹妹与母亲对自己态度的改观,扳回婚姻的败局,真的弄巧成拙。
原著有段话这样描写:
“让开路,先生们,让开路;别挤,让我过去!”卢仁说着从人丛中挤了过去,“请你们别威胁我;我向你们保证,这是没有用的,你们什么也捞不到,我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相反,先生们,是你们用暴力硬把一件刑事案件掩盖过去了,你们对此必须承担责任。小偷已经被彻底揭发了,我准备起诉。法院里的人可没有瞎眼睛……也没喝醉,他们是不会相信这两个穷凶极恶的无神论者、煽动家和自由思想者的。这两个人诬陷我,是出于个人报复,他们已经愚蠢地不打自招了……喂,让开路”,于是,他装凶作势的灰溜溜走了。
卢仁他是多么的可耻!
拉斯柯尼科夫一家与这个讼棍律师割席是多么的及时和明智啊!
——202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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