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和友行于市。
忽闻鼓锣之声及哭声,闻声望去,是一市民奔丧之棂车。车行缓缓。前车鼓乐悲天,后车放一红棺,人皆白孝。七八人坐侧,其中一男戚戚成如傻状,一妇拍棺号哭。渐闻其哭声:“娘啊,小时候有一年荒收无粮。你为了俺姊弟,几次饿昏,俺对不起你呀!娘啊,大前年你向俺借钱,为了给孩子读大学俺没借,俺对不起你,你听见了吗……俺听说你身体不好,俺给你买了两斤红糖,三十个鸡蛋和四盒人参,给你补补身子,谁知你就走了……小时候,俺为了一块月饼和小弟打起来,你打了俺。俺倔,还打你,俺不知好坏呀,娘……”
哭声之悲切,撕肝裂肺,惊天地,泣鬼神,草木泪出,风云色变。其声之哀怮,天崩地裂,日月无辉。
她泪涕俱出,不及掩揩。其他人皆掩面而泣。忽见那妇哀号一声,疯似的要跳车。众大惊。车上人急扯住,却见她一晃而倒,竟昏厥。众齐哭着呼叫。市之行人,莫不唏嘘而长叹。我与友俱情不自禁,为之动容,眼角湿湿,感斯世有如此动人之真情也。望车远去,友伤叹:“真孝子啊!”
忽闻一路人不屑道:“孝个屁!”
我与友皆大惊,问:“何出此言?”
其答:“此重金请来的哭丧队,故意行于市也!”
我与友默然,归,一日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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