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会场,陈斌就解下了圈在脖子上的暗红色领带,将其随意地塞到自己的手提包里。白色衬衫的扣子往下解开两个,他大松一口气。
陈斌是一家证券公司的总经理,经常出差,白衬衫加领带是他出门必备。但是他压根儿不喜欢这些装束,他更喜欢穿T恤和运动裤,再加一双球鞋。
陈斌没有像其他老总那样坐着专车离开,而是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没有专车没有司机,他喜欢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天边吹来的风拂到他的脸上,他会闭上眼,享受这份轻柔的爱抚。
之前的他总是来去匆匆,现在的他学会了慢下来,这些年在这个城市,他已经靠自己的双手站稳了脚,也是该好好享受生活了。
陈斌渐渐走入了闹市区,在一家餐馆门口,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跪坐在地上。脸上有些污垢,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污渍,下身一条已经泛白的黑色裤衩,露出的双腿上面一排排被蚊子叮咬的包。他的眼神正投向陈斌:“大哥哥,行行好,我想继续上学”,陈斌低头一看,男孩前面铺着一张纸,用并不好看的毛笔字写着“家境贫寒,母亲生病在家,父亲打零工维持生计,求好心人圆我上学梦”。
陈斌手伸向自己的裤兜摸到一张红色纸币,刚想掏出来又将其塞了回去。他站立在那儿,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突然想到了20年前的自己。
二十年前,陈斌收到了某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记得通知书送到他家时,父母亲眼角都噙着泪,他们为儿子感到自豪,同是又为无着落的学费而发愁。
那个年代,1000元的学费对于陈斌这样的贫困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母亲因为劳累过度,需要卧床休息,父亲一个人在田里种一些庄稼。一年到头,庄稼也卖不了几个钱,维持日常开支再供陈斌上完高中实属不易了。
高中是在家附近的镇上读的,陈斌平日里都从家里带一些咸菜去,休息日也经常在田里帮父亲干活,高中三年倒也没花多少钱。现在不一样了,陈斌要上大学了,要去一个大城市,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连车费也可供他们一家子开销好几天了。
陈斌看着父母亲为难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操心,母亲的腰一直没有好转,父亲的背也日渐佝偻,这个家迟早要靠他撑起来的。他见镇上很多卖冰棍的生意很好,他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可以靠卖冰棍来赚学费。
他问父亲预支了一点钱,骑上那辆已经生锈的自行车去镇上批发了一箱子冰棍。冰棍一根批发价3毛,他卖5毛,这样一根就可以赚2毛。1000元他得卖上5000根才能赚到,虽然这个数字有点大,但是陈斌充满了希望。
他骑着那辆破车,驮着一箱子冰棍,大街小巷叫卖起来,到底是年轻,蹬起车来毫不费劲,嗓门也比一般人要响亮。很多人看着是一个男孩子在叫卖,便会停下来买上一根。每次卖出一根冰棍,陈斌都会礼貌地和那人说一声谢谢。
他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腰间别着一个水壶。累了他就坐下来擦擦汗,喝口水,从来不舍得吃一根冰棍,水壶里水喝干了,他就到附近的河里灌上一壶,那些年河里的水多干净啊,清凉甘甜。
两个月下来,陈斌身上黑了一圈,腿上的肌肉也更紧实了,当然1000元学费也赚到了。开学前的那个晚上,陈斌将那些零钱放在竹塌上数了又数,总共是1005元,他将这些钱用一个蓝色布包包好,放在枕头底下,那一晚他睡得特别踏实,睡梦中大学正在向他招手。
第二天,告别了父母,陈斌踏上了求学之路,四年大学,陈斌一直勤工俭学,寒暑假也都是在外打工,城市大了,赚钱的机会多了,陈斌再也不用靠卖冰棍来赚取学费了。但是在他记忆里,卖冰棍的那段日子一直深藏在他的心底。
有的时候他会停在超市的冰柜前,看着那一根根五花八门的冰棍感慨万千,正是这些冰棍让他有机会上了大学,他感谢那年五毛钱一根的糖水冰棍,也感谢当年努力的自己。
“大哥哥,行行好吧”,男孩子的声音将陈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依然没有扯出那张红色纸币。他慢慢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男孩“靠人不如靠自己,想明白了按照上面的地址来找我”。说完起身离开了,男孩子拿着名片看着陈斌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陈斌刚到公司门口,那个男孩子拿着名片在四处张望。陈斌吩咐人事部经理给他安排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男孩子干得很卖力,陈斌很欣慰,仿佛看到了当年卖冰棍的自己。
多年后,那个男孩子必定会感谢上苍,让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位贵人,他也必定会庆幸自己勇敢地跨出了这一步。
生活中困难的人太多,你手脚健全,凭什么要别人施舍,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去争取呀!
无戒90天训练营第三期19篇
(本文的灵感源于昨天看新闻看到一个河南的小伙子小齐为赚取7000元的学费出门卖冰棍,为小齐同学点赞,也预祝他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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