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扶桑阁》第一章 地狱一日游（1）
文|徐匪
若大的会议室里绛紫色的落地窗窗帘厚厚的阻隔了外界的光线，漆黑且狭长的会议桌倒映着模糊的面庞，会议桌上零散的摆放着装饰用的人类头骨，头骨打开的下颚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这些糖果一方面是为了让与会人员打发等待的时间，一方面也是因为它们在这里确实非常受欢迎。
会议桌正中央一大盆干枯了的插花盆栽显示出了行政部门的煞费苦心，透过充满艺术气息的枯枝败叶能看到主讲人拿着一根极长的人类腿骨正在投影幕布前讲解着为这次项目而做的精美PPT。
会议桌两边坐着就此项目前来讨论的各方工作人员，虽说是“各方”，但这个庞大集团的各种重大事务主要由两方决定。
一方是会议桌右边正装笔挺，满脸严肃端坐着的十个人，这其中有男有女，表面看去上至苍苍白发，下至天真孩童，各种年龄，参差不齐。另一方则是正对着这十个人而坐的一个正在剥糖果，留着波浪长卷发，带着梵文耳钉，穿着印有熊猫图案的棉质Ｔ恤和挂满非主流链子的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没错，是男人，而且还是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男人，不是英俊，而是漂亮，无法描述的漂亮。他第一次到这里工作的时候，因为外貌被这里的男性工作人员争先恐后的追求过，结果没想到搞了这么个大乌龙，打那之后他就刻意避免了一切相对中性的打扮，但那头长发却无论如何都保留了下来，其实想要变爷们儿，把头发剪掉不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么？
结束了项目讲解之后，没有人提问，也没有人讨论，整个会议室只有卷发男人在嘴巴里用舌头不断咕噜糖果碰到牙齿的声音，气氛显得有点儿尴尬。主讲人将左手握拳放到嘴边，下意识的嗑着拇指的指甲，这是他在紧张的时候条件反射的肢体语言，在这群祖宗中，突然间安静的空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主讲人朝左边看了看，又朝右边看了看，带着点儿讨好的语气，开口说道：“那个，各位主管，这个项目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意下如何？”
正对着卷发男人坐着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质双排扣风衣，墨绿色的衬衣和同色系的领带严丝合缝的服帖在与他的颀长身材不太相称的粗壮脖颈上，半长的浓密黑发全部向后梳拢，前额只剩下些零星碎发，不至于让人觉得太死板，但在主讲人眼中，每每看到这霸道总裁式的发型都觉得土的掉渣，抑制不住自己想吐槽的欲望。
听到主讲人的问话，男人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企划同意书，狭长的双眼暗含精光，像被发条拧上了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平淡的说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种胡闹的东西也配叫做项目？”男人将企划同意书啪的合上，隔着桌子扔到卷发男人面前的一堆糖纸里，如此看来这个项目是由卷发男人主导进行的。
听到他平淡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不屑，卷发男人嚼碎了嘴里的糖果，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说，你们现在还有讨论这些的立场么？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我可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的，啧啧啧，简直惨不忍睹。”
“财务上的事我们会自行处理，用不着你操这份闲心，好好地度己度人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吧。”说话的“小朋友”穿着黑色英伦风童装背带裤套装，扎着黑红格子的蝴蝶领结，领结下面挂着个黑色的奶嘴，大眼睛咕噜噜乱转，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孩子，但他可不是什么真的小朋友，要是论资排辈的说起来，他的年龄可是这里最大的，就连刚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你听到了，就是这样，我们总能想到别的方法，而且说到底，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要不是当初你们莫名奇妙的空降进来，导致了那么多重叠岗位，人员冗余，裁也裁不得，退也退不得，现在财政也不至于这么吃紧。”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紧接着“小朋友”说道。
“秦广！”卷发男人像被人用锥子扎到了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双手握拳锤向桌面，会议桌一声闷响，这边盆栽上挂着的独眼蜘蛛一个没抓稳从枯枝上落到了土堆中，一扭身消失在了盆栽深处。那边主讲人一个激灵抱着自己印有诡异长舌标志的平板电脑向后挪了一小步，只听卷发男人难掩怒气地说道：“你再提那么多年前的事就没意思了，现在已经是这个情况了，就算你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等老头子看到季度报表还不是要问你拿办法？我这也是为了帮你。”
秦广一挑眉，冷冷的说道：“帮我？哼，要不是你喝的酩酊大醉，指天咒地的说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也不会到今天连个佛身都没有，成天跟我们混在一起。这个项目我看就是为了完成你那个倒霉誓言用的，怎么？事到如今想早点儿离开这了？”
一旁的主讲人看着卷发男人眉角青筋暴起，颈动脉突突直跳的样子，心想完了，这个话题可是个炮仗捻子，估计又要像往常一样打起来。虽说秦广那一方倒不会以多欺少，通常都是单挑，但这后续的收尾工作异常恼人，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奈何哪个主管都不让人省心，想想他不过是个领钱干事的小职员，在这么个单位工作可真是说不出的糟心。说是人员冗余，但冗余的可都是些高层，自己还不是事多总加班，24小时待命这么多年，连娶老婆的本钱都攒不齐，也不知道他当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削尖了脑袋的考进来是为了什么。
“你说什么！”果然卷发男人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之后，紧接着双手一撑，一个抬腿就上了会议桌。他向前一跨，右手直拳奔着秦广的面门就去了。
秦广也不慌张，向后一撤椅子，偏头躲过迎面而来的威胁，一把抓住卷发男人的T恤，一边把他往怀里带，一边曲膝顶着他T恤上的熊猫头，一使劲儿就把他掀过去了。撞在后面墙壁上的卷发男人翻身起来，快速朝着此时已经离开座位的秦广冲了过去，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成了一团。
此时除了秦广之外的其余人员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四周，给他们二人留下了充足的空间，只有主讲人围在他们的战斗圈外围，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喂！你怎么回事，动手就动手，你都撕坏我多少衣服了！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全都买衣服了！”
“嫌工资少啊，工资少你倒是换工作啊。”
那边打得一团乱，这边却没有人出来阻止，似乎是这样的场面看多了，知道阻止不了，又或者是大家也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毕竟日常工作很枯燥嘛。
穿着藏青色露腰紧身套裙，披着黑色刺绣飞行服，套着过膝长靴的年轻女人将齐肩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耳朵上用人类眼珠做成的耳环，那对眼珠跟它的主人一样也在津津有味的观望着局势。
年轻女人将自己斜跨背包里早上才收到的大包装快递芒果干打开，一小袋一小袋的分发到大家手中，边发边说：“哎，秦广怎么老是要招惹他，明明知道一说这事儿那家伙就会暴怒，不喜欢他也不用总挑人家不爱听的说嘛。”
一个拄着满是骷髅雕花拐杖，穿着黑色改良式绣花旗袍，盘着精致中式盘发的老婆婆舔了舔手指上芒果干的糖霜说道：“我看这两个人关系可是好的不得了呢。”
“我们才没有！”扭打在一起的人耳朵倒也没闲着。
“看看，看看，还我们呢。”老婆婆向上皱了皱鼻子，向下撇了撇嘴角，虽然一头银发，满脸皱纹，但红色的唇膏和得体的妆容让她看起来神采奕奕，丝毫不逊色于刚才分发芒果干的年轻女人。
会议室外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交头接耳，悉悉索索地咬着耳朵，嘴里说着又打起来了的同时两只耳朵像雷达一样听着会议室里的情况。
其实不用竖着耳朵那声音也已经震耳欲聋了，即便这种场面隔三差五时有发生，可是八卦这种事嘛，向来不嫌多。
正当大家笃定地说着这次肯定又是因为同样的理由爆发的冲突，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赶忙窜回各自的岗位上假装工作，偷瞄着会议室的动静。
秦广率先大力的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他一脸余怒未消，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冒着热气，衣领大开，领带早就不翼而飞了，风衣更是惨不忍睹。他黑着脸整理了下衣服，搂了把头发，向专用电梯间走去。
接着出来的是卷发男人，他站在门口先把一头长发随便绾了几下，用嘴里叼着的战利品领带固定好之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愤愤不平地跟在秦广后面。
紧跟他之后，剩余的人鱼贯而出，拐到了员工电梯间。最后出来的是刚才的主讲人，他满头大汗，一脸菜色，早上花了半个小时抓好的发型就像被狗舔过一样塌在脑袋顶上，黑色衬衣也被汗打湿了一大片。
“哎哎，范无救，你等一下啊，怎么样怎么样，我刚看他们出来，那一个个的，啧啧。秦广那个皮衣，都快跟地藏的破洞牛仔裤一个样子了，他那还是手么？皮衣都能整的稀碎稀碎的。地藏的头发也是，那哪儿还是头发啊，简直就是鸟窝嘛。”标榜白衬衣是检验美男唯一标准的谢必安率先冲了过来，一把拦住了要走的范无救。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他自己是很喜欢，但总被他的工作伙伴嘲笑太娘。
跑的太急的谢必安向上提了下裤腰，最近难道瘦了？这裤子怎么总往下掉？
“我现在实在是心力交瘁，他们要是再这样闹，我就再也不要当主讲人了，要不然就给我加工资，简直职场压迫。”范无救本来就不白，这下整个脸更是黑里透红，说话时咬肌抽动，让人看了害怕，他粗暴的拉开衬衫的领口，好不容易喘顺了气儿。
“问你话呢？他们到底同意了没？这事儿有戏没戏啊？”
“鬼知道，你没看他俩往那位的办公室去了么？估摸着是找人拍板去了。”
“哎？那位？那位都多长时间不管事儿了啊，最近听说又跑去学瑜伽了。”
“开什么玩笑，这你也信？还学瑜伽呢，不就是泡妞去了嘛。”
“嘘！被他知道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范无救快速地吐了下那条长度接近胸口的舌头表示了自己的失言，“你赶紧找人收拾一下会议室，我去洗个澡，我这一身汗。”
谢必安靠前嗅了嗅范无救的味道，嫌恶地捏住了鼻子，这让他的声音有些失真：“我说，你不是劝架了吧？”
“劝架？谁能劝得住他们？我忙着抢救办公设备呢，那可都是钱呐。”面对谢必安明显的嫌恶，范无救倒是无所谓，平时自己总嘲笑他的梨涡，时不时也得让对方站次上风不是？
“对对，干得好，干得好，快去吧，剩下的我来弄就行了。”
“恩，走了。”
这范无救拖拉着疲惫的身心去了员工浴室，谢必安跑到会议室一瞧，我的天啊，果然是飓风过境，不过大件设备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就是这个花啊，窗帘啊，地毯啊，得换新的了。
独眼蜘蛛趁着这空隙顺着谢必安的裤腿爬到了他的肩头，谢必安扭头看着它那只孤独的大眼，那里面充满了无奈的思绪。
“注意啦，注意啦，行政部的美女们，还有那面的几个帅哥，对对，就是你们，现在咱们的会议室比起任何时刻都需要你们，赶紧行动起来吧！”转过身的谢必安露出招牌的暖男笑容，散发着梨涡的无限魅力，拍着手招呼着各位工作人员。
身为普通员工，领导们在讨论什么重大事项他们虽然不甚清楚，但是那个会议室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大家心里多少有数。
这边大家如何收拾会议室，如何满心抱怨暂且不表，那边除了秦广和地藏，其他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这两位就顶着这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打算去让帝君做决断。
在电梯里的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各自占据一个角落打算用自己的眼神杀死对方。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999层，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在帝君办公室门外左右两侧的办公桌后，坐着的秘书神荼和郁垒赶忙放下手中的零食，麻溜儿的站起身来为这二位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上次就因为开的太慢，两个人把门撞了个稀巴烂，后勤部的人都没法修整，只能重新换了现在的门。
那两个人看都没看神荼和郁垒，仍旧相互怒目而视，走的一点停顿都没有。神荼和郁垒不禁感叹这走路不用看路的高深技巧。
等到两个人一进门，神荼和郁垒赶忙聚到一起准备深刻剖析一下现在的局面。
“我赌秦广赢，赌十万。”神荼拿出刚才放在办公桌文书后面的零食袋边吃边说。
“哎，怎么办，我也想赌秦广赢。”郁垒就着神荼手里的零食袋拿了一块塞到了自己嘴里，她的零食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只剩空袋子了。
“那今天不能成局啊，没意思，你干嘛也赌秦广？”
“你看他那个风衣都成什么样子了，老头子看了一心软没准儿就让他赢了呢。”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话说回来，我早上上班看到你就想说了，下班一起去买瑜伽服吧。”
“干嘛？你也报瑜伽班了？”
“不是……”神荼用眼神示意着帝君办公室的方向，“早上你不是迟到了么？老头子交代以后穿瑜伽服上班。”
“我看我们干的不是秘书，是cosplay吧，咱们身上这套女仆装穿了有一个月没有？这就又有新花样了？”
“有意见你跟里面那位说去。”
“本来嘛，你看看现在大家门口贴的，咱俩都成什么样了，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不说，连性别都给改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地府第一美女团体，让世人误解了这么多年也就算了，在这还要天天给人整幺蛾子。”
“方言，方言啊，让老头子听到了又要挨骂。”
“啧。”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不去怎么办？难道辞职啊？我要去工会告他职场性骚扰。”
“你就发神经病吧你”。
神荼将见底的零食袋揉作一团扔到了纸篓里，两个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办公桌前坐下。
这边秦广和地藏刚一进帝君的办公室，就看到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雾气蒸腾的景象，搭配着让人心情舒缓的纯音乐，帝君正在中间的地毯上摆着高难度的瑜伽动作，那个扭曲程度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像是某种惩罚。
两个人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一个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把音响关了，一个到另一边把加湿器的插销全拔了。
“哎？音乐怎么停了？”帝君正疑惑呢，一抬眼看见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嘿嘿，是不是神荼，郁垒又没充电费？”
鉴于现在自己的姿势多少有点儿让人不好意思，帝君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枝繁叶茂的绿植中扒拉出自己的办公桌。
“是我给您关的，您这又是闹什么呢？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地府明令禁止任何有生命的物种存在，您这不是明知故犯么？弄这么多上面的植物干嘛？”秦广气不打一处来，想着旁边这个小的就已经让自己费尽精力了，大的怎么也这么不让人省心。
“哎呦，说来说去，那些规矩不都是我定的么？我们瑜伽老师说了，在这样的环境中锻炼可以舒展身心，凝神静气。你们看看，我这皮肤都变得好多了，滑溜溜的，这瑜伽的好处呐，你们两个光棍汉懂什么？妙啊，妙不可言啊。”帝君说着掏出一面手拿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瞧右瞧，露出迷离略带猥琐的神情。秦广和地藏看他那个样子，都能想到他脑海里的小剧场。
“我说，老头子，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你那脸上的褶子就算拿熨斗熨，都熨不平，还学人到处泡妞呐。”
“哎嘿！小藏我有没有说过，公众场合不许叫我老头子，实话什么的能不说就别说了，谁爱听实话啊。”
地藏正想吐槽这里就他们三个人算什么公众场合的时候，帝君没给他这个机会，瞟了两个人一眼接着说道：“我这任期马上就到了，就不能让我消停的过过舒心日子？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秦广把从范无救那里“借”来的平板电脑和企划同意书递给了帝君，里面是这次项目的全部计划，他说道：“关于开发地府旅游业的事我们俩有不同的意见。”
帝君接过平板电脑，捯饬了半天，有点儿不太会弄，他讨好的拿它戳了戳站在旁边的地藏。地藏觉着好歹是自己提出来的项目，只能老大不愿意的帮帝君打开屏幕，一页一页的划拉着屏幕给帝君看。
帝君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表情也越来越僵硬，秦广觉得这次帝君应该跟自己的想法一致，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瞥了眼旁边的地藏，暗自嘲笑了他一番：“咳咳，就像帝君看到的，我觉得这个项目简直就是瞎胡闹，您说咱们怎么能让活人进出这……”
“我批准了。”
“唉？！”
“yes！”地藏把平板电脑夹在腋下，跟帝君来了个击掌之后，企划同意书上一瞬间就把公章私章全盖好了，板上钉钉。
“等等，为什么？”秦广实在是不明白。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嘛，规矩都是我定的，再说了，听说最近财政吃紧，这不也是一个办法么？开门售票还能带动市场经济。”帝君满脸无辜的表情，“我可是为了我们地府的未来着想啊。”
“可是……”秦广还想再努力一把。
“还可是什么？你啊，就是太无聊了，没意思。好了好了，都走都走，抓紧时间干活去，这可是个大工程，”帝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之前给我把办公室恢复原样啊，都把你们俩惯得不成样子了。”
“得嘞！帝君有眼光！不像某些人。”地藏斜睨了焦头烂额的秦广一眼，狗腿儿的准备去把加湿器的插销插上。
“那个小藏，小藏，说起来我的瑜伽老师老早就想来参观我工作的地方了，我正愁着呢，你这个弄得差不多了，能不能给她一张邀请卡啊。”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问题。”地藏满面春风。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帝君嬉皮笑脸。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么！”秦广怒气冲天。
“唉？秦广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捎带着，捎带着的。那个啥，批准你去财务支上一笔钱，去设计院让老师给你重新设计一套衣服。我也不是对你的个人穿衣风格有什么意见，但你看你好歹也是在第一殿上班，还是得体点儿好，啊，得体点儿。”
“不需要！”一败涂地。
一出帝君办公室的门，地藏就左右招呼上了：“神荼，郁垒，你们押宝押错了，这次可是我赢了！哈哈哈，秦广，回去告诉你的十人小团体，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秦广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小人得志！把领带还给我！”
神荼和郁垒相互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谁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呢？
下一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