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常渊的挑战,栾廷玉先是一愣,继而恢复微笑说:“各位都是心怀万民的侠义之士,我可不想与各位动手。”
常渊:原本我以为栾将军也是以天下苍生为念,可是刚才在玲珑塔上居然装都不装了,可见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栾廷玉:是啊,或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但未必不能殊途同归。
常渊:你放心,我们的终极目标不会一致的。
栾廷玉:但当前目的地也许会一致。如果你们不愿与我同行,可以自己找路过去。我们得到了情报,大名府发现卢俊义的踪迹。我立即就会领兵赶过去。你们如果也想去,没车没马,一定比我们到的晚,但你们的运气比我们好,永远可以比我们先找到梁山贼寇。所以,我很期待!
说吧,栾廷玉便向远方走去,他并非也没有马,而是坐骑与部下都在远处等待。
望着栾廷玉的背影,同伴们又将目光转移到似乎有所不解的常渊面容上。
常渊也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心中疑问:“我感觉栾廷玉也是一个工具,有人在摆布我们去见每一个幸存的梁山好汉,让我们去与他们冲突、去与他们战斗,我们却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可惜我们别无选择,因为我们根本找不到墨狮的下落,更不可能知道大长老在哪里……”
芳羽:我看那位智真长老好像知晓一切,他会不会帮我们?
常渊:不可能。智真长老能告诉我们的已经都告诉我们了!
卢帮主:(不解)他告诉我们什么了?我怎么没有听见?
常渊取出一个纸团,这是他离开文殊院前,智真长老偷偷弹来,他又偷偷接过。里面内容,其实他趁栾廷玉不注意已经看过,又重新团起收好。同伴们看清了展开后显现出的内容,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是八个字:“始即为终,终亦为始”。
既然暂且不能参透智真长老的天机,他们也只有先一路打听着大名府的新地点找过去。常渊始终相信,只有找到幸存的卢俊义与宋江,才能逐渐将墨狮翻出来。
又经过了几天,不会骑马与驾驶马车的他们,终于凭借双腿找到了五台山。好在空间错乱之后,大名府距离五台山也不远,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大名府。
门口的官兵对他们盘查几乎就是走形式,常渊偶尔瞥见了城头上冲他们微笑的栾廷玉,心中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进入大名府,他们依惯例找了一家客栈,并打听最近大名府内有什么事情发生。结果,他们获悉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只是当年守将“大刀”闻达引了一支军队过来,而领军将军居然不是闻达,还有一名地位很高的小将。
常渊等人心知肚明,这是“追贼军”全军到此,不过看来他们这几天都是毫无头绪,栾廷玉是把找到卢俊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常渊六人的身上。
说实话,他们无人愿意成为栾廷玉的帮凶,可也不能继续浪费时间,毕竟墨狮与大长老的下落至今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第二天他们分成三组去探听情况,卢帮主与彭举前往衙门与军营,武松与林冲前往闹市,常渊与芳羽则结伴前去最不太可能的地方,也就是卢俊义故居。
来到故居外,虽然是白昼日明,但此处却已荒凉无比,周围居民都早已纷纷搬家,平时也没什么人接近这里。
门口的封条好似是最近被撕掉过,又重新贴上。常渊推测是宋军所为,他们曾闯入这故居搜查,自然是一无所得,所以只好让衙门重新将房门封上。
常渊与芳羽固然艺高人胆大,但也没勇气大白天去撕官府的封条,他们只有转到后院,跳入院中。没想到,故居外荒凉无比,故居内则更是形同废墟,而且被翻得乱七八糟,就算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所有假山都被损坏或推倒,屋内更是满目狼藉。
常渊闭目凝神地耐心感应,既然卢俊义也被魔化,那只要他在这里,多少会有魔气传出。然而,结果让常渊失望了,这荒芜一人的院落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气息。难道说他们的方向是错误的?
就在常渊睁开眼睛准备远离时,忽然见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芳羽的幻羽。原来芳羽才不甘心做跟屁虫,主动施展异能,召唤出幻羽,对整个卢家大院进行全方位的搜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很快发现,数根幻羽集中在某地上。常渊急忙输入赤红能量进去,顿时脑海中豁然开朗,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虽然机关已然找不到,但是凭借赤红能量的作用,一块厚度不小的土地静静移动开来,露出了通往下面的阶梯。
两人拾梯而下,刚刚双脚落地,头上的光明就因为地板的自动复原而消失。面对黝黑的通道,芳羽立即又发动了幻羽,幻羽迅速遍布通道,将他们两人脚下的道路照耀得清清楚楚。
他们循着道路往前走去,前方的空间也逐渐在扩大,最后到达一处广阔空间中。然而,这空间虽然宽广,却没有看见什么人,甚至没有什么家具,就如同一个已经无人光顾的地下广场。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之际,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常渊一时弄不清声音来源,只有拱手回应:“在下是江湖中人,听说梁山英雄遭难,特意来寻找卢俊义员外。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这里?还请现身一见。”
“哼,听你的意思是要帮助梁山中人,但真实目的是要借他的脑袋去领赏吧?”
常渊:请高人不要误会,我们无意巴结宋国朝廷。只是听说梁山好汉先是遭遇战败,又被别有用心者灌注了魔气,危在旦夕,所以特意来相助救援。
神秘人:说的好听,梁山大旗已经倒了,还有谁会放在眼中?至于魔气……你什么意思,诬陷我们是妖魔吗?
说着话,一个人缓缓现出身影,他的双眼火红,浑身散发着黑气,无疑正是入了魔的卢俊义,看来现在他已经完全被魔气所控制。
更让常渊心惊的是,他刚才明明没有感应到任何魔气,偏偏卢俊义现身的一瞬间,魔气骤然生成。究竟是卢俊义对魔气的控制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还是有人始终在监视这里,就等常渊即将接触卢俊义的时刻,才彻底引发对“玉麒麟”的彻底魔化?
卢俊义现身时本是空手,才前行两步,手中便出现了一根棍棒,又随手一抖,魔气瞬间覆盖于武器之上,棍棒从木制刹那间化为黑铜铸就般。
常渊立即打造出赤红光壁,挡在卢俊义前行路上,并正言相告:“卢员外,请你冷静,你要分清朋友和敌人,否则就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卢俊义并不答话,似乎此刻所有理智都被愤怒所覆盖,他只想将眼前两个碍眼者尽快消灭掉。卢俊义猛地一棍打向赤红光壁,然而光壁丝毫无损,卢俊义反而退后数步。他不可思议地看看手中黑铜棍,又摸了摸光壁。
芳羽见他不搭理常渊,又厉声警告:“卢俊义,如果你还不识好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卢俊义:(渐渐注目于芳羽)小姑娘,你长得很漂亮。
芳羽:(一时不明其意)啊……过奖。
卢俊义:不,我没有过分夸奖你,你确实很漂亮,就像我的妻子。但漂亮的女人,没有几个是好人。武松的嫂子潘金莲很漂亮,勾搭奸夫杀了武松的哥哥。杨雄兄弟的妻子潘巧云很漂亮,结果勾搭和尚奸夫,挑拨离间杨雄与石秀兄弟的感情。我的妻子,那个姓贾的也很漂亮,结果勾搭我的亲信,陷害我,差点害死我。可见漂亮的女人没好人,都该死!!!
芳羽:(怒不可遏)你这是什么话?因为美女中有坏人,我们就都是坏人。那你们男人中坏人更多,你岂非也是个大坏人?!
卢俊义:(双眼圆瞪)你胡说什么?!
常渊:我朋友只是用你的逻辑来讲道理而已。怎么,你可以将女人一概而论,这个理论用到自己身上,你就不干了?再说,不见得漂亮女人都是坏人吧?你还记得林冲的妻子吗?她也是坏女人吗?再说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就不漂亮了吗?如果你觉得她们不漂亮,敢当她们面说吗?
卢俊义:(略作思索,立即转移话题)不说她们了,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该死!
芳羽:你才刚见到我们,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好人?
卢俊义:因为有人告诉我,你们不是好人。
常渊:(顿时警觉)是谁?
卢俊义:(忽然痛苦地捂住脑袋)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我耳边说,一直在我耳边说,我不能不听,必须要听。(猛然暴怒)都是因为你们,本来我在这里很安静,都是因为你们闯了进来,才让他不停地在我耳边啰嗦。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卢俊义挥舞起棍子,不停地疯狂猛砸着光壁。芳羽知道这一定是墨狮捣鬼,但她眼见光壁闪烁不定,当然不能让常渊面临危险,于是幻羽随即出现,攻向卢俊义。
然而,接触到卢俊义的每一枚光羽都瞬间消散,卢俊义的浑身上下都隐现黑鳞。
常渊和芳羽察觉到这一点,全部目瞪口呆,而光壁也顷刻间破裂消散。在卢俊义长棍打来之际,常渊手中赤光宝剑已然出现,立即横剑挡住那充溢魔气的黑铜棍。于是,红光黑气分别借助剑、棍实体较劲抗衡,一时相持不下。
芳羽见常渊渐渐有点支持不住,急忙施展出火羽,既然对方坚不可摧,那就让卢员外尝尝火焰的味道。
于是,烈焰瞬间包裹住卢俊义的全身,常渊趁机摆脱了敌人黑气魔棍的压制,解脱出来,拉开距离。
忽然间,烈焰四散,只见黑气中冲出一头墨麒麟。原来烈焰未能摧毁卢俊义,反而激发了他的魔性潜能,让他变化了形态。常渊与芳羽见对方来势汹汹,急忙向入口处逃去。
逃跑中,常渊还接连制造出数面赤红光壁,但魔棍需要猛砸数十下的光壁,在墨麒麟的撞击中根本不值一提,墨麒麟所到之处光壁随之消散。
芳羽急忙又施展冰羽,将墨麒麟冰封,但很显然这种程度的冰冻并不能坚持多久,墨麒麟的拼命挣扎,很快就可破冰而出。
常渊二人只能利用这时间差,希望先逃出密道再说。否则继续在这地下战斗,常渊就必须施展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但那很有可能会破坏整座大名府的地基,后果将不堪设想。
来到刚才进入处,头顶的入口依然被封闭,而墨麒麟已经震碎寒冰,全速冲来。常渊立即一手抱紧芳羽,一手打向上方,掩盖入口的土地在赤光冲击下霎时碎裂,怀抱芳羽的常渊则纵身而出。
然而,他们立足未稳,那头墨麒麟已经也破土跃出,气势汹汹地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霜雪寒风扑面而来,居然将几百斤重的墨麒麟冲开,让常渊二人化险为夷。
墨麒麟恼羞成怒地爬起,雪风又至,风中巨型豹子头冲着麒麟头颅咬来,却随之破碎消逝。
不过,对墨麒麟的攻击并未到此为止,又有两把戒刀旋转飞来。一触之下,麒麟依然丝毫未损,不过戒刀却没有像光壁、豹头那般碎裂消失,而是被弹开后又飞回主人手中。
常渊与芳羽这才发现不知为何,林冲与武松也找到了这里,恰好出手援救。
墨麒麟也注意到敌人增倍,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发出阵阵兽吼,身上散发出的黑气化作无数毒镖分打四人。
然而,不等常渊四人出招,就有无数鳞片打来,将毒镖全部打碎。接着,半空中一人手持银枪,俯瞰墨麒麟一枪扫出,便有浩然正气打去。墨麒麟仗着鳞片坚硬硬扛,却硬生生被打出血痕,让它惊愕不已。
鳞片自然是卢帮主所发,持枪跃起者则是彭举无疑。
趁着墨麒麟一时惧怕胆怯,不敢再轻易发起进攻,常渊忙问四人为什么来到这里,得到的回答则是,两组人在不同地点都获悉,在卢俊义旧宅处频频闹鬼,人人避之不及。卢帮主他们立即想到这里一定有问题,便慌忙赶来,恰好支援了常渊二人。
常渊听清原委,不由浓眉微蹙,隐隐察觉不妥。他猛地注意到墨麒麟已然起身,准备再战。他立即喊了一句:“放着我来!”
话音余音犹存,常渊已然跃起于半空,手中宝剑发出的红光随即凝为巨刃,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向墨麒麟。
墨麒麟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战意,这才知道自己面对的始终不是弱者,而是前所未见的战神,将它引出就是为了发挥实力打出这致命一击。墨麒麟有心躲避,却被那斗气所震慑,竟然移动不了分毫,便硬生生接下了赤红巨剑的重击。
这足以惊天动地的一击,让其他五位高手都急忙运功抵挡由此引发的冲击波。待到赤光散去,常渊气喘吁吁地望去,那墨麒麟似乎安然无恙,这不由让他一惊。如此超出其极限的攻击,怎么可能毫无作用?
就在常渊摇摇欲倒、却被芳羽扶住时,那墨麒麟头顶出现一道裂缝,接着裂缝蔓延至全身。只听清脆声响,那麒麟居然散裂开来。散去的躯体转眼便荡然无存,而麒麟刚才站立处只剩下匍匐一人,正是卢俊义。
貌似浑身无伤的卢俊义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望着常渊的双眼已经恢复正常,众人也感应不到丝毫魔气。这时,六人都请清清楚楚听到卢俊义发出倾尽全力的一声嘶吼:“蓼……儿……洼”
随着吼声消失,卢俊义的身体便渐渐消失,直至无影无踪。而周围杂声迭起,六人环顾四周,原来是栾廷玉、闻达、张仲熊领军赶到。栾廷玉见常渊惨相,立即上前关切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常渊冷冷盯着栾廷玉说:“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就是你所希望发生的,一切都如你所愿!”
说着,常渊便示意同伴们离开,这时栾廷玉忽然高声冷笑说:“常渊大侠好好休息,蓼儿洼在空间错乱后,就在大名府东门外三十里处。我已经吩咐了守城官兵,你们可自由出入,而我军打算在城内再整顿三日。你们要珍惜时间啊!”
说完,不待常渊等人离去,栾廷玉等人先率宋军撤走。芳羽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意思?”
常渊:(咬牙回应)我们立即赶往蓼儿洼。
卢帮主:在我们的世界里,蓼儿洼是我们一百零八兄弟的最后归宿,而最先到达那里的就是我们认识的宋江兄弟。既然这里的梁山好汉只剩下他们的宋江,或许他就在蓼儿洼。
彭举:那个栾廷玉分明是在说,如果我们不及时赶过去,他们就会倾尽全力围攻那里。到时候,如果这个世界的宋江在那里,那我们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常渊: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我不相信栾廷玉他们真会给我们三天时间。
芳羽:(担忧)可是你的身体……
常渊:没事,我扛得住!
就这样,在常渊的坚持下,他们到客栈收拾东西、结了账,常渊稍事休息,众人立即出城。果然守城官兵毫不盘查,直接放行。
他们一路边打听边走去,最后来到一片大湖湖畔,这里还颇有些像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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