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心理罪》是以心理学的视角拍摄的一部悬疑犯罪片,以一连串的杀人事件为线索,逐渐展开故事情节。虽然电影有些故弄玄虚的部分,还有着许多不必要的打斗场面,但在某些有关心理分析的部分还是有着可圈可点之处。让我们跟随电影中年轻气盛的犯罪心理学高材生方木,看看在人与人的较量中,背后隐藏的心魔是如何无意识地把人们引入失控的深渊的。
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内在,是由他的外在表现来呈现的。比如这个人的着装打扮、仪表态度、气质、肢体语言、语音语调、面部表情等等都或多或少透露出了他的某些信息,无论他如何掩饰与隐藏,总会露出破绽,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潜藏的欲望。
当然,电影中还给大家科普了一下心理画的知识。它是通过在犯罪现场留下的痕迹推断作案人员的外貌特征,比如搏斗的痕迹,脚印的深浅等等线索,可以推断出犯罪分子的身高、体重、性别、利手等等,这在刑侦中经常会用到的心理学知识。
尤其是对于无头案,根本无法从受害人周围的社会关系着手,或者说杀人者与被害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以通过模拟的心理画像,尽可能地缩小搜索范围,从而找到犯罪目标。
方木在与刑警队长邰伟第一次交峰时,通过他的用力的方向与力量的大小,判断出他曾经是左撇子,但又后天被矫正过。另外从他的随身用品中,看到他的一个钱包,款式老旧,但成色却很新,说明他很用心地使用它保护它,也就是说明这个钱包对他来说很重要。
观察一个人,我们不仅要听他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要关注他没有言说,但又通过非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的东西。
邰伟就是一个炸药桶,他总是很容易暴怒,他的这些愤怒是哪里来的呢?他被什么样的心魔所操纵?
让我们看看他早年的创伤经历。在他10岁时,严厉忙碌的父亲专门抽了一天的时间带他去游乐场玩,对于小时候的邰伟来说,那是一次极其珍贵与非常难得的与父亲在一起的机会,本来应该成为他成长中非常美好的记忆。
但是那天发生了一件令他终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他看到了凶犯拿出了亮闪闪的刀子,刺向了父亲。他嘴巴张开,准备告诉父亲小心,或许是因为巨大的恐惧,让孩子处在了一种卡住的状态,他就呆呆地定在了那里,什么也没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结果眼睁睁地目睹了父亲的被歹徒杀害的全过程。
当遇到危险时,我们的肾上腺激素开始分泌,这种物质会让我们的肌肉开始紧张,我们的身体就做好了战斗或者逃跑的准备,而肌肉的紧张可以帮助我们完成这两个动作。而做为一个10岁的孩子,他本能地意识到他没有力量去参与战斗,但是又不能逃跑,弃父亲于不顾,所以他处在了一个木僵的状态,就是一种类似死亡的状态,无法发出声音,亦无法行动。
小邰伟无法挽救父亲的生命,并把父亲的死归咎于自己没有提醒父亲,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父亲的死亡他没有经过充分的哀悼、同时他对于父亲的专横与控制还有着某种愤怒,再加上事发当天他没有出手相救的而产生的内疚,这几种冲突纠结在一起,导致了他有一种近乎自虐的倾向,他无法善待周围的人,更无法善待自己,所以他的人际关系紧张,这样他可以拒绝他人的关心;他一点也不怕死,这正是他自虐的外显行为。
而他对于战友牺牲的的强烈反应恰恰激活了他早年父亲去世的创伤,“慢半拍”当天是并不当值,可在与他一起追捕逃犯的过程中被刺中后腰,最后失血过多而牺牲。他本能地将战友的去世与自己的疏忽相关联,触发了他的内疚感,导致了他的失控。
再来看看电影中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方木,他对人有天然的敏感,这也成为了他的天赋。
从方木的成长经历来看,他是一个孤儿,他有着被抛弃的恐惧。他需要对周围环境保持高度的敏感,否则他就无法存活下来。他需要洞悉他人,这样他才能够不惹怒别人,迎合别人,投其所好,而这样的模式是他得以生存下来的强大武器。
他害怕被抛弃,所以他拒绝与他人建立关系。直到他遇到了那个舞蹈演员,但两个人的关系仍然隔着着一个玻璃罩,想要靠近,但又无法靠近。而那个女孩子曾经竭力帮助他打破那个罩子,如果她不被杀害,或许是有可能的。
因为是孤儿,他需要去获得认同,所以他要在各种场合展现自己的才华。我们看到在每一次的犯罪现场,他都用近乎表演性的言语去表达他的推测,给人一种类似神仙的感觉,能够洞悉一切。而这恰恰是他需要被认可、被认同的一部分。
另外,在电影中我们还感受到了他的同感创伤。当他得知犯罪分子是个孤儿时,他的眼前也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有了想要呕吐的躯体反应。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个人求生的渴望,以及不顾一切地获得血液的冲动。
血液在象征层面代表着与乳汁相类似的东西,对于婴儿来说,没有乳汁是致命的,对于得了卟啉病的犯罪分子来说,没有血液的补充他就会死,人本能的求生欲望压倒了一切,所以他不择手段地去寻找目标获得血源。而电影的开场那个混合着牛奶与鲜血的液体,是这个隐喻最好的象征物。
如果一个人挣扎在濒死的边缘,这时候出现一个人说可以挽救他的生命,那么他就会甘愿屈从于那个救世主的麾下,这通常就是邪教洗脑与操控的伎俩。电影中,“吸血鬼”马凯就是被医生完完全全控制住了。
医生本人是一个卟啉病患者,他有一种全能感,他认为自己不仅能够控制所有的卟啉病患者,并为其所用,还可以利用自己的研究医治好自己的疾病,他甚至还有一种全能的幻想,攻克卟啉病,拯救全人类,让自己成为大家顶礼膜拜的救世主。
医生是一个救死扶伤的职业,但如果为了满足的自己的欲望,想成为拯救者,那可能就与初衷背道而驰了。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心魔,邰伟有,方木有,马凯有,医生也有,如何打败心魔,需要的是外在的关系,因为一个人永远玩不过自己,自己跟自己的心魔斗,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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