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飞鞋
我们似乎在一个富有之家看表演,围观看热闹的人数不胜数,人头攒动的客厅里,矮小个的我只有被掩埋在人群之中。
我垫着脚尖努力向舞台看去,台上演员们一身传统打扮,瘦削的外国人跳起古典舞是真的不怎么好看,但仍然影响着台上的中国演员把脸一圈圈削瘦下来,只为了更潮更时尚范更上镜。
旁边的陌生帅小伙竟然主动和我搭话,聊起来才知这是一户富人家出嫁闺女,办喜事呢!大家都盼望能够沾点喜气,所以才来凑了这波热闹。看了也没觉得有啥吸引人的,我们走出大门口又被主人家热情地叫回去 ,还邀请我们跳手拉手转圈圈的集体舞。
后来,我们一群去的年轻人只有两三个出来了,其他人都不见了,一路上都找不到伴儿。本来回家的路只有一条,难道我们走上了不同的回家路?迷茫的我们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浑浑噩噩中,才想起当时在小屋里被欺骗的事,和我搭讪的帅小伙原来是传媒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不仅忽悠我们看表演,还想方设法引导我们加入公司的演员计划。这些虚伪的人向我们扔橘子飞鞋,说是穿上它可以轻松追寻自己的演员梦。 现在想想都是假的,无奈的是伙伴们还抢来抢去,争得面红耳赤伤了和气。
蛇难
走进迷雾一样的路口,我按着模糊的记忆走上了回家的路,这一路上都是蛇 ,不小心就会被咬 ,所以我只能试探性地走。
后来有男人从身后抱我,自称是我的保护者,我觉得很不对劲连忙挣脱开了。为此我也丢了好不容易抢来的橘子鞋,它是双只能穿一次的特殊鞋子,就这么没了。
我往家的方向走,可迎面而来的同学朝着反方向走,我提醒他们路走反了,他们反而笑着说我路走反了。为什么我能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呢,因为我们就是从那个迷雾一样的路口一步步摸索回来的,那些曾经热烈追寻的演员梦只不过是为极少数成功者充当炮灰而已。
我觉得光着脚在这条路上走实在太危险了,于是从荒草丛上飞过 ,由于自身飞行的能力还很弱,只能低低擦着草尖飞,沟渠中深深浅浅的状况并不知晓。
突然一条大蛇飞快地窜出头咬住我的脚,令我痛不欲生,我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一路上都在被蛇骚扰和伤害,它们就想往我脚底钻。
这时候,我听见走河边大路的同龄女生和她的母亲对话说到一句:“不能丢了武器 ,得自己保护自己。”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我!
一直以来我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如今已经遭受如此重的伤害了,我果断捡起路上的鞭子,一路鞭打着这些常常冒出头来伤害人的蛇。 回家路上的蛇少了,其实保护的也是当地乡亲们,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子女们回家路上的障碍。
我拖着疲惫甚至是虚弱至极的身体回到了家里,还从身上整整拽出三条吸血的红蛇放进炭火中烤了。 最后一条红蛇是很大的,妈妈出来看到心疼极了,帮我清理了衣物上的脏污后,亲自一口一口喂我吃饭。
此时我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回家这一路上真像经历了一场场噩梦,自己仿佛被很多个猥琐、恶心、恐怖的男人猥亵、侵犯、侮辱了一样,所有深埋在心底的委曲求全、无力挣扎、痛苦呐喊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因为我已经回家了。
吃着妈妈喂我的热乎饭,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梦到醒时
虽然回家的一路上吃尽苦头,但我也熬到了成名时,倒不是虚无缥缈的演员梦实现,而是我写的梦剧本成功了。
各大艺术高校那些年轻的毕业生,无数努力奋斗的女孩们,怀着明星梦排着长队到我们公司争取一个面试机会。这次挑选演员的事不是导演说了算,而是我亲自来选,因为剧本写的就是我自己。
“太瘦的都不要 ,尖下巴的网红脸也不行,我就是要丰满的身材,圆润的脸庞,同我身形差不多,当然比我完美最好不过了。”我把要求当着所有年轻人说明了,接下来就看导演的眼力了。
这些排着队争取公司面试机会的年轻人,实际上都是我曾经的同学,里面没有令我满意的,不过我还是委婉地让他们等待通知,给足了他们面子。
导演在一旁宣布剧本最重要的三个要求,一是形象和原著符合,二是讲求三效先生, 三是一个什么概念,我已经忘了。他评价我的剧本说开头爱国部分的歌曲太长, 拖拉情节,而且和剧本的故事差距太大要把它修改了。
我有些不服气,飞起来承认了这个事实:“ 我就是有两颗心 ,就是要这么表达。”
没想到我一时冲动飞下来就上不去了,捅破层层房子后回到了底层,望着外面的天空,自己就像掉进一个天洞里,几乎出不去了。
“你现在的心愿就是马上找到你的丈夫 ,离婚!”导演突然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结婚了吗?那让他快滚 !”我再次飞起来,追逐着我那虚妄且 漂浮不定的梦想,不知道何时能成真……
2018.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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