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

作者: 楉子 | 来源:发表于2019-02-02 12:03 被阅读46次

            早上四点,我在批发市场。把金桔从车上抬下来在指定地界摆放好,就收到了薛三岁的消息:“我到了。”我便与我父亲说去接一个朋友。去接那个只给予我三天旖旎爱意的人。

            我叫秦松,高三党。在遇到他之前抑郁了半年。从四月二十到一九年一月结束,刚好七个半月。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与外界断绝来往,接受身体与心灵带给我的摧残。因此,高三上册只读了两个礼拜。对的,整整两个礼拜,开学第二个礼拜星期六上午卷起铺盖走人,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流浪,或者说是“逃亡”。结算高三所需要的资料费与两个星期晚自习费后,用自己仅剩的七百来块钱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全程二十小时,硬座。在上车前妈妈塞给我一百块钱,这是我高三第一次要父母的钱。从初中开始,我大部分生活费自己负担,还有小部费用靠家里给养。因为当时还没完全有经济来源。靠着休息日打零工攒钱供己。不是家里不给,而是自己不要。因为自己不想因为钱束缚自己的心,活在他人眼光中。这可能便是所谓的“文人风骨”吧!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高三,完全拒绝家里所有资助,自己负担。就这样,带着一共一百来斤的书与生活用品。在火车上看着倒退的风景,在那倒退的景象中申手触摸明天。而当时,并不知道,所谓的明天,在哪。

    第二站,昆山

            看着江南一望无际的平原,比起老家处处是山的南蛮地,心里确实舒服了许多。我被安排在表姑的公司做事。每天晚上开着电动车游走在氤氲的灯光下,在繁华的霓虹灯下四处张望,那种场景只在梦里出现过,带给我片刻温暖。有那么一二刻的时光,我就像是抱着我爱的那个人,在一起享受那份静逸。

            这份静逸只过了十来天的时光,我便被高考报名的事拉了回来。回来时,姑爷塞给我一个红包,这使我愧疚不堪。在昆山十来天,什么事都没做,打扰了许久。因此我便又带着我的一共一百来斤的书和生活用品“打马回乡”,结束了我的“流浪”。

          回来后,每天在房间里消磨时间。等待无厘头的折磨。以往难过时,会发疯似的用拳头砸树,如今,只剩颓废。

            直到看见那个人的侧脸,心里莫名一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可能只是乍见之欢。

            第一次见到薛三岁,比我略高,五官普通,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开始并不习惯他的抱怨,乃至后来也不喜欢他的抱怨。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确实暖心。我不善言语的样子也让有他难过。在批发市场耗了许久,因为他一晚上没睡,靠在我身上难免受束不爽。直到中午才回到家,水没热,他草草冲了下澡便趴在床上睡着了。我也一夜未眠,满身疲倦,可看着他,我却无丝毫睡意。他醒来后,吻了他的脸,问他,这是初吻吗?他回答说,要吻唇才是初吻 ,一犹豫,便吻了上去,因为他刚刚刷过牙,嘴里有一股似薄荷又不像薄荷的味道。有点甜,没有唾液原有的怪味。当天他被琐事烦扰,心里难免不爽。席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只草草了事。晚上,相拥而眠,一夜无话。第一天,就这样似暖似甜的,结束。

            第二天,睡到中午起床,吃饭依旧是昨天的两个肉菜,他说味道比昨天略好。我似乎看到《浮生六记》中沈复与妻子芸的“臭豆腐”、“蝉鸣聒耳”的平淡生活。令人羡慕。当日在村中游荡,自觉无趣。途中不免落些口角,不做赘述。他说累了,便回了家。我与他说起师傅,不禁难过,落了两滴泪。眼眶没红。晚上,吃饭较晚,担心他不习惯老吃肉菜,便剥了雪豆煸炒,结果糊了。晚上浴后,去买了烟花,途中我生气一恼,把烟花扔地上,过了两秒钟老老实实捡起。烟花亦为无趣。回到床上,我抿起一口桂花酒送入他嘴中,酒稍烈 ,他皱起眉头,苦咽下去,回味稍甜,有余香。途中不知何事闹别扭,我喝下两碗酒,脸红迷离,他好心教我玩游戏,然而,天生不喜为了那点虚拟的分数累死累活,便做配合而已。过后,看《霸王别姬》就在那似有似无的西皮二黄调中,甜甜苦苦过了一日,不觉在我这个孤僻的人心里已成习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你既习以为常,就要忍受离别带来的疼痛。第二天,就这样,于烈酒中,咽下。

            第三日,因为他要走了,让他带些金桔回去,结果他说带不下,只摘了少许,摘金桔时,他说:“我对你没感觉。”一时语过,稍感难过,附和笑着说:“我知道。”虽是笑颜,心中难免有泪。过后,带上他去赶集逛街。钱,在我这个随缘即可的人眼里,第一次重要起来。西街的天很蓝,蔚蓝色的天映衬着青瓦白墙的街,心里很静。这也许也算是慢时光了吧!在书店,写下一张明信片,寄于二零二一年。他画了个叮当猫

    书店

    我提字:

    “人生,最美的是遇见!”

            此后,我心与他,共话佳期。

            他送我一个怀表,壳盖上书写一个“秦”字,他说他找不到姓张的,便选了个姓“秦”的,张是他班长,不免有些醋意。或许,他忘不了那个在他心里的人。再或者,他是对我真的没感觉。纵使相逢应不识,我对他,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那天,天很蓝,风很暖。在我心里,拥有了那个远方。因为他三十一号上午的车,我们提前一晚去到市区,途中难过,一路不语。也许是醋意大发,一路没回应他。许多愁,不尽此述怀。晚上开的廉价房,同浴,共眠。而我,却一夜未睡。

            走时,也许是真的烦我了。恼了我一句:“我来不及了,没功夫跟你在这含情脉脉的!”顿时心寒,回了句:“那,我走了!”将行李给他,转身离去,却在不远树下看着他,他回过头一次,也许是没看到我,便直直的入了站。

            我转身离去,却不想回家,一个人走在楼厦之间,风很大,阳光照射下,我踽踽独行在这个生活了十余年却感无限陌生的地方 ,远处是风景,近处有风。我只能点上新灯照旧画,自无红袖添香的惬意。

            至此,我感受过雪月风花,也看过繁华。就在那一南一北的来往中,享受那个人给予我的片刻温柔,在世间热闹处无声地流泪,不愿打扰到那些欢乐的人。你我,所爱隔山海,然而,山海不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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