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舞团,曾被英国伦敦《泰晤士报》评为「亚洲第一当代舞团」。
德国《法兰克福汇报》曾赞其为「世界一流现代舞团」。
《纽约时报》罕见地数度以大篇幅做高规格的报导。
放眼当今舞团,唯有「云门舞集」,得此待遇,得享殊荣。
云门的典故来自《吕氏春秋》,是传说中黄帝时代舞蹈的名称,虽然舞容舞步均已失传,却留下这个美丽的舞名。
而我们,有幸今日仍见。
如同《墨尔本时代报》所说,「如果你错过了云门的表演,那么你已经与完美失之交臂」。
云门舞集除了「完美」以外,更让人动容的,是它透过舞蹈,所传递的「生命力」,与「文化的感染力」。
云门创作融合了中华文化脉络,例如以中国书法入舞的《行草三部曲》、透过水稻文化演绎《稻禾》、以台湾历史为主轴的《家族合唱》、《关于岛屿》等作品。
云门,不仅单纯表现出美丽的艺术,更是厚藏着文化的根基与底蕴。
同时,也在作品中处处体现天地人合一的境地,演绎人与土地的关系、文化与自然的共生与相遇。
这样的创作意念,也让云门突破固定的表演场地,把创作延伸到乡郊,以农田作为舞台,缔造人与大自然的和谐美感。
以《稻禾》为例,在金黄丰收的季节,在辽阔无边的土地,以翩然舞姿,向土地和农民致敬。
这出舞,美得让人震慑,让人屏息。
云门作品的多元,不断翻新人们对舞蹈的认知定义,将表演艺术重新回归到人体力与美本身。
这些创新,都可说是来自于云门的灵魂人物—创办人林怀民,自身的初心与坚持。
林怀民原本是位著名小说家,出版的小说集《变形虹》、《蝉》,备受当时文坛瞩目。
拿到奖学金后,前往美国研读小说创作,因喜欢舞蹈,开始了正式习舞之路。
1972年,林怀民学成回国,碰上台湾退出联合国、发生钓鱼台事件。
刚回来的他,充满理想和实践的热情:「I am ready to go,不管做什么!」这是他内心的吶喊。
当时有人聘请林怀民教舞,他听到了「台湾没有舞团,我们应该有自己舞团」的声音,促动创立舞团的心念。
于是,1973年,林怀民创办「云门舞集」。
这是台湾第一个职业舞团,也是所有华语社会的第一个当代舞团。
扛起舞团生计的重责、创作的心理压力、社会对艺术的忽视,种种事件排山倒海而来。
让林怀民在云门成立15年的时候,毅然决定停下云门。
事隔3年,林怀民从美国回台湾,在机场乘车时,出租车师傅对他说:
「林先生,每个行业都很辛苦,像我们在台北这种交通下还要开出租车的,也有自己的辛劳。我能体会云门的困难,但台湾还是需要云门舞集,加油!」
对很多台湾人来说,云门已是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少了云门,就好像少了一些什么。
林怀民也渐渐了解到,云门所带来的文化感染力,已扎根到民众的心里。
于是,秉持初心,重启云门。
如同林怀民自己说的,初心,是最大的力量。
「愿」,就是想起原来的本心。
愿景是梦想,是最初的想象,不能变质或走味。
这样的梦想,让他继续咬着牙坚持,拚了命努力,带领云门走过一个又一个年头。
2008年,云门的八里排练场大火,一瞬间又把云门推向了困境。
35年的演出道具与历史资料付之一炬。
但云门没有时间难过,演出照常,一切重建的步伐马不停蹄地进行。
经过多年的历练,林怀民更加成熟,也一直怀着当初的信念:一个人的人生,什么都可以被拿走,只有梦想不能。
然而,「云门舞集」这个梦想所背负的艰辛,还是让舞蹈巨人林怀民在一次演讲中,回顾过往历程,泪流满面。
浴火重生的云门,历时7年,集结国内外民间捐款的淡水云门剧场完工。
以往的八里排练场,是云门承租的铁皮屋,场地简陋,冬寒夏热。
如今,「云门舞集终于有自己的家」,也不负社会给云门的托付,成为艺术家交流的新平台。
对林怀民来说,表演艺术不是只活在殿堂之上、剧场之中,而是要让所有民众,不分阶层,都有机会感受。
因此,他带领云门走到户外,举行大型公演,每场数万观众席地而坐。
每當散場,總有老人家對他說:「我看不懂,可是看得好高兴」。
林怀民觉得,这样的回馈,比纽约时报的舞评来得更重要。
舞出精彩的45年后,宣布将于2019年底退休,将舞团交给中生代编舞家郑宗龙。
这个消息,惊动了世界舞坛,外媒以「象征着一个世代的结束」、「世界舞蹈版图无法弥补的缺憾」,表达无比的惋惜。
回望云门多年的累积、迄今的90部作品、海内外无数奖项与勋章肯定,林怀民显得云淡风轻。
他说,那对自己来讲都是虚名,他的语气,了然通透。
就像他在《江湖岁月》一文感慨的那样:「云门继续前进,为了生者的期待,为了逝者曾有过的梦,为了不肯死的梦想和愿景。」
林怀民让云门从无到有,用生命造就了云门。
用初心和梦想,成就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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