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来自他的电话,已是深夜,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想应该还夹杂着冷风。但此时,我正躺在被窝,轻轻抚摸着我的猫咪,听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内心波澜不起。显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接到他这样的电话了。酒精麻痹,带着三分醉意,迷人又危险,不知深情假意。然而是夜,总是寂静幽冷,总是容易辗转反侧,总让我想起那段肆意的时光。罗西说:“与失去的时间相比,所有的失去都是一种赠与,无怨无悔。”
2013年我在青海,他在苏州,我们经历了同一场高考,来到西大,相逢于数字与媒体一班。初见时,风轻云淡,谁也不知道我们将会有一段青葱的故事。
他是林深,记得第一次见面会,他的自我介绍:双木林,深中隐厚的深。不出奇的介绍,但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后来,他竞选班长,成了军训的班级负责人……大学四年,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去关注他,去贴近他的生活。他总是忙忙碌碌,也礼貌疏离,总与我互不相关。
大四时,不知不觉间我们有了交集,我能在他的面前说我们了,虽然那时也不亲近,但是我为自己开始走进他生活开心了好久。一学期的时间,我们一起参加比赛,一起去聚会,一起谈笑风生。时间很快,应届生即将毕业,面试,答辩接踵而至,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但那时除了睡觉,我们几乎形影不离,那时我们拥有最美的友情。离校的前一天,我们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各赴前程,他打来电话说他在寝室楼下等我。我急急忙忙的下楼,三步并作两步走,怕他顶着暑热久等了。我见到他,他说,小隐我…我…我喜欢你,都说毕业季分手季,但我想让它成为我们的开始。我惊诧又错愕,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他刚说出的话,意料之中,我答应了他。
我叫宋隐,这就是他自我介绍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我想,这大概叫做缘分。从离校的那天起,我们从朋友,变成了情侣,这大概也是我最初的愿望。
大四毕业我们就没有暑假啦,在我们的商量下,决定北上。到北京,感觉一切都很新奇,有对未来的展望,有对新生活的向往,有脱离父母的喜悦,也有对同居生活的期待。但初来乍到,又是两个才出校门的大学生,无依无靠,也没有任何经验可言。租房,面试,生活无一不成为我们的难题。在这样的城市,又举目无亲,第一次体会到了生活的艰难。在这里,不乏富人,高知,我们显得那样的平平无奇。接到妈妈的电话,听她问起近况,红了眼眶,又将眼泪憋回去,给她聊了聊开心的事,说我们很好,也很顺利。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没了勇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不停的往下掉。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他们独自生活,为了漫无目的的梦想。
回想那时候,我拥有最诚挚的感情,是能让我们坚持一切的力量。后来,我们开始找工作,是与专业相关的数字动画,做一些小的广告,特效,薪水勉勉强强两个人能生活。到了月末,房租水电费无一不是巨额开销,面对房东的催促,我们再三拖欠,也曾瑟缩着不敢开门,节约又拮据,泡面,馒头对我们来说已是极大富足。
日子其实过得很快,冬去春来一年有余。生活逐渐乏味沉闷,但一开始,我们都很开心,可是慢慢他总是很忙。他也会耐心解释,我在为我们以后努力啊。可是渐渐,夜不归宿成了常态,我从内心的多疑慢慢也变成了表面的暴躁。我开始试探,我能肯定的是,他变了。
可笑的是,我们在一起的四百多天,终究抵不过我唯唯诺诺想靠近他的那几年,我很自卑,想到他其实那么耀眼的人凭什么要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至今也不明白。他与我好像变得生疏了,或许始终都很生疏,又或许,他不是需要我,只是需要一个女朋友。我一度的对自己说,我很遇见他已经很幸运了,不要再多的奢求什么,那样就太贪心了。
在这倒长不长倒短不短的时间里,他曾经是我对未来的全部希望,而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也大好年华,我也应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那通电话里,我说,林深,分手吧,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了。他说,好,对不起。怀里的猫突然醒了,摸了摸它的头,它跳走了。我想和他的故事也应该就结束了,我是真的爱他,但捂不热的心比什么都可怕,我也真的是想离开他了。
我会记得他,毕竟那是我真真切切爱过的人。但以后,就没有他了,他可能会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而那个人不会是我,也从来不是我。从前,我把他的梦想当做梦想,认为他就是我的人生归途。但从今天开始,管它岔路也好,独木桥也罢,就各自珍重,可能相隔万里,可能擦肩而过。
郑愁予在《赋别》中说:这次我离开你,是风 是雨 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我走那天,是个艳阳天,房子收拾了一下,发现我们的东西从来都是界限分明,丢了带不走的,包括他。他下楼送我,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连再见也没说出口,我没敢回头,怕自己舍不得,也不知道是谁辜负了谁。他很好,只是不爱我而已,伤心总是难免的,但我依然相信爱情,羡慕落日余晖。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