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小区的一位妇人不小心把狗弄丢了。
她将狗的照片做成牌子挂在胸口,逢人便问。
小区里贴满了妇人的悬赏通告,她甚至花钱请保安队去找,结果还是没找到。
我不晓得妇人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一只狗而已,疯够了就会回来,何必劳师动众?
后来听邻居们念叨,才知道那只狗的价格在两万元以上。
“乖乖,这么贵,弄丢了确实让人心疼。”
这句话没经过大脑过滤,完全是我由着思维惯性脱口而出。
可过了会儿,我又静下心来审问自己:
狗丢了,你就只知道心疼钱吗?
2
我想到了老家的小黑。
小黑是一只流浪狗,它什么时候来的我家?
前年,还是大前年?我早忘了。
爷爷曾说,当初是小黑自己跑来的,怎么赶都赶不走,索性将其留在了家里。
我说这样也好,晚上看门,平时还能给二老做个伴,热闹些。
“它叫的多吗?”我摆脱着小黑的前爪,问爷爷。
“它只对生人叫唤,你是自家人,它不叫。”
爷爷说着,虚拍了两下小黑的脑袋,将它赶回了院子。
3
去年奶奶病重,我从北京赶回老家探望。
小黑一如既往地用前爪挠着我的裤脚。
临走之前,我蹲下身将它抱在怀里,嘱托它好好照顾奶奶和爷爷。
父亲将车发动之后,小黑一反常态地紧追不舍。
它不停地追着我们的车尾,嘴里一直“嗷嗷”叫着,直到出村的十字路口。
那声音穿透沉寂,传播着惶恐与不安。
我回头望向十字路口,小黑仍然嘶吼个不停,我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4
再次听到噩耗,是不久之后的一个凌晨。
奶奶快不行了,父亲急忙载着我和母亲往老家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事实上,那一整天我都不知道要想些什么才好。
奶奶始终没有挺住,她走了,我的脑袋空得更加厉害。
守灵的当晚,小黑似乎萎靡了一大半。
他趴在奶奶的灵前,静悄悄地守了一宿。
5
前段时间,小黑死了。
吃药死的,爷爷说,应该是外面人干的。
爷爷将小黑埋在了村南的大坝旁。
我琢磨了琢磨,以后回到老家。
好像不会再有一双沾满泥土的前爪,使劲儿磨蹭我的裤脚了。
正如奶奶于我,再不会有那些枕边故事。
无论我疯到哪儿,都不会再有全村人都能听到的那句“依子,吃饭了!”。
再不会有那挂着甜味儿的笑了。
再不会… …
我将心情封锁得密不透风,可写到这,终有些不争气。
朋友们,有些陪伴真的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
正如你于亲人;
正如你于爱人;
正如你于朋友。
正如这世上,所有被你赋予了情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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