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什么都不绚烂的时代,一起玩耍过的春夏秋冬,就是闪耀在生命里的五光十色。
——题记
90年,正是改革春风吹遍华夏大地的时候。在两个稍微落后相距不远的小村子里,有两个胖娃娃出生。只是胖娃娃一个现在还是胖娃娃,一个现在变成了瘦娃娃。一个娃娃是你,一个娃娃是我。你早我一个月零一天出生,所以你是我的小姐姐,我是你的小妹妹。所以你强势的狮子座,总是带着我这个柔弱纠结的天秤座玩耍,我也甘心做那个姐姐后边的跟屁虫。一跟就跟的好多年。
就在前天你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可以让你幸福的男人。当从我妈,也就是你老姑的嘴里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时,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无法言表的感觉。后来我知道了,那种感觉叫喜悦后的失落。
我请了两天的假回去参加你婚礼,启程时,大雪纷飞,厚重的云笼罩了整个城市,远处的路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银色的世界,被白雪包裹着,安静的听不到车辆的发动机声。雪是你的名字,百合是我的名字,姐妹俩,都有着纯洁的寓意。此刻大巴伴着白雪缓缓驶出市区,点点滴滴的往事也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心头。
咱俩第一次见面,那是肯定不会记得了。你我应该都是在吃着奶,穿着开裆裤,被妈妈抱在怀里。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是在河前的老房子那里。房子后有一片水池,水是绿绿的,不知道臭不臭;房前是被我姥姥也就是你奶奶种了满满的花和植物。那时候姥姥还活着,院子总是被她打理的干干净净,虽然房子不是漂亮高大的红砖房,但是夏季花开的时总是把宅子衬托的特别温馨。小园子里有姥姥种的向日葵,有好吃的甜柑,有可以吹出响来的姑娘(就让我这么写吧,东北的都知道是什么,我不知道它的学名是啥),吹姑娘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情是等你家搬到现在的那个房子时我才学会的,为了学这个,园子里的姑娘不知道被咱们浪费了多少。对了,还有一条大黄狗,个头特别的大,像一头狮子,印象里他是很温柔的,从来不会对孩子叫,虽说我不记得他是公母,但是我喜欢摸着他长长的毛或者趴在他的身上,这样很有安全感,就像我跟你在后边玩,有姐姐的人,总是会感到有依靠。可是有时候又感觉你们是坏人,你们当然是指,大姐,小哥,还有你,那时候我妈要领我回家了,可是你们几个就死死的拽着我妈的包,不让我妈走,你们挽留的是我妈,不是我,心里好失落。我又那么小都斗不过你们,只能看着你们像疯了一样缠着我妈。好像我一直都是这么瘦小的,从来没长过你,也就刚出生的时候能和你比一比。
后来大黄狗丢了,姥姥也去世了,老舅也搬走了。老房子就卖了。连同那里好多的记忆,也忘的没剩多少了。
印象最深的还是现在这个房子的前身,那个有着老式窗户的老房子。我妈妈说你在这间房子里,咬烂过我的指头。就是站在这老式窗户边,当大人听见我惨叫的时候,你还在叼着我的小手指。说实话,当年那么血淋淋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因为你是我的小姐姐啊,所以可能在脑海里自动的就忽略了。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记得。那是多么单纯而又美好的年纪,让多少长大的人念念不忘,却又回不去的年纪。
那时你我都上小学了,只能在寒暑假见面了。大多数时间都是放假了,我妈带我到你家去。暑假里,前后园的樱桃都熟了,那个时候,哪来的钱总买零食,没事的时候就靠这些樱桃解馋了,有时候连树上发青的李子和果也不放过。吃到嘴里,又酸又涩,你我都是呲牙咧嘴的咽下去。甜柑也是夏天必不可少的零食,只是有时候贪吃又不会剥,所以手指头总是被割破。但是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吃货的心。
横在村子中间的那条小河沟,去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天热就会去里边洗澡,水有时候太浅,就用河沙堆起一个小水坝,反正那时候都挺瘦的,不用太深的水。唉,怎么你现在就圆了呢,得多深的水够洗澡了啊。
去你家最不愿意干的一件事就是到地里打烟叶,烟苗长的又高又壮,还粘粘的,蹲在里边干活还要穿厚衣服,别提有多闷热了。不过烤烟炉还是很喜欢的,那个怪怪的土屋子,把那么多的绿烟叶变成了金灿灿的,也把没熟玉米烤成了金灿灿的。那个住人的小窝棚,总是带给我神秘的新奇的感觉,在里边再吃上一根烤玉米,别提多幸福了。烟地边上有一片杨树林,我妈说那是他们小时候种的呢,等到咱们去玩的时候,杨树都长的好大了,郁郁葱葱的。小时候特别痴迷武侠,咱们总是弄个树棍当宝剑,嘿嘿哈哈打个不停,过家家,你就是大女侠,我是小女校,二恒哥他们是男大侠。哈哈。其实那时候我总是认为世上是有武功秘籍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呢。
我之所以一直这么瘦呢,是因为我不怎么吃饭,但是到了你家,总是吃的很多。傍晚大家在外边树荫下,坐着小板凳,围着小桌,人多,孩子多,比着吃,炖茄子,辣椒酱一次能吃两碗。我妈也喜欢看我那时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她说那样吃饭的人有福气。你说我那时是不是怕你把饭菜都抢光了,所以才拼命吃啊。
冬天最好玩的当然是雪了。记得有一年河沟边上的大雪吹成了堆,雪堆很厚实,也结实。有人挖了雪洞,那时在我看来雪洞是很神秘的,总希望里边有宝藏,或者弄个什么武功秘籍的。从大雪坡上坐着滑下来,别提多刺激了。好几个孩子在一起,那时候小弟也好几岁了,他也会总跟着你屁后玩。可惜她从来不叫我小姐,是不是怕叫一声小姐,咱俩分不清楚啊,所以一直都不叫我姐,一直到现在啊。真想拍拍他头啊。
记得咱们都是滑雪滑到很晚,不吃饭不回家,不天黑不回家。回家后穿的棉裤和鞋子都湿了,凉凉的,但是什么也挡不住那事年少的开心。回家后大舅总喜欢用录音机放磁带听,高兴的时候还会给咱们唱歌。你歌唱的好,真是随了大舅。
后来上了初中,你是大我一届的,就因为小学老师嫌我长的小,幼儿班让我比你晚上了一年,要不是不是我就可以和你是同学了。为了上学方便,大舅给你买了新自行车。我去你家骑你的新车,把我自己摔坏了,也把你新车的车筐摔了,真是挺对不起你的。有一次和你一起去上学,我坐在你车后边,不知怎么的,你喊了声别乱动,结果刚说完,咱俩就倒下了。是不是我太沉。嗯?估计不是这个原因。忘了是初几了,你家盖了新房,有一晚咱俩在看粉红女郎,剧情太搞笑了,咱俩一直忍不住哈哈大笑。大舅喝多了,不让咱俩笑,那晚真是憋到内伤啊,想笑不能笑,那滋味你应该懂的吧。
我原先以为你会一直只和我玩,有一年的暑假,媛媛来了,以后的每年她就都这么的存在着。当时心里是不舒服的,因为不想和别人分享你。你有了别的朋友,可是我却只有你一个。日子久了,也就不失落了,多个小伙伴,还是增添了很多乐趣和回忆。
后来的后来你不上学了,我却还在一直在学校里摸爬滚打,距离越来越远。见面的时间也紧紧是过年的那么几天。当然见了面,你还是会带着我玩,我还是会跟在你后边。只是在你口中听到了很多叹气,在你眼中看到了很多的不快。我知道太多的事情涌入了咱们的生活中,所以都学会的了多愁善感。都不在拥有小时候单纯的模样。
结婚那天,本想当你伴娘,可是你有了更好的人选。我只能在台下默默的注视你。你眼含泪花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你哭。平时在我心里霸道强势的老姐,瞬间有了小女人的一面。在台下,看着穿着婚纱的你,马上就要嫁人了,那个陪伴我童年的小姐姐,今天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子,那个在记忆中带着我玩的小姐姐,已经成长成美丽大方的姑娘。童年已经画上了句号,新的生活再前赴后继,你是我的小姐姐,为你结婚而喜悦,为曾经单纯的我们的而失落。
宴席过后,你看着亲人相继离开,你终于放声的哭了,看着泪眼婆娑的你,心里好难过。眼泪打着转,红着眼睛上前抱了抱你,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你,对你所有的祝福都在那个拥抱里。你是我的小姐姐,所以不想在你面前哭,眼泪就到外边流吧!来不急好好的道别,只希望你婚后的日子过的幸福。
坐在会哈市的车上,就想着要写一篇文字给你,终于在今晚熬夜写完了。没修改,也没什么修改的。因为过去的生活是修改不了的。
只后悔那么多年,咱俩也没有一张合照。不过你我当时的模样,依旧清晰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的你,数着短发,笑起来脸上有浅浅酒窝,两个小虎牙象征着你霸道的小性格。我扎着小马尾,瘦瘦小小,和你一样都一个小酒窝。
岁月是条长长的河,没有一个人会长久的陪伴,你在这个码头,我在那个码头,幸得在美好的童年,有人一起摆渡了时光,渡过了懵懵懂懂的天真无邪。
年少渺渺,时光正好,你在阳光下奔跑,我在后边一路摔跤,蜻蜓飞上了枝头,蝉叫惊扰了小宝宝。你我对着天空痴痴的笑,梦想着快快长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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