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十一月，我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手术，当医生告诉我，4A类乳腺结节必须开刀时，我有些发懵。

乳房里摸不到硬块，身体也没有不适，悄声无息的一个体检结果，报告里乳腺钙化四个字下面被医生划了一条线，让我去乳腺科复查。

上半年飞去了欧洲，这件事就这么搁浅了。10月回到国内，才想起乳腺结节这个事情。挂了号，看了医生，做了B超和CT，结果是：左边乳房里长了三个结节，两个小的，一个稍大一些的，4A级，但好在是良性的。

给我看病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她跟我约了手术时间。手术前需要验血、做心电图，我一再确认是否真的需要手术，她的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切除的只能是那个稍大一些的结节，至于那两个小结节，还必须继续待在我的身体里。

我有些犹豫，不是害怕挨一刀，而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病。为了更加确认医生的诊断结果，我又挂了乳腺科副主任的号。最终告知我，手术是必须的，但是不用开刀，做一个微创就可以，并且三个结节都能清除干净。

微创手术是自费的，虽然费用偏高，但我愿意把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11月10日早上10:00，我如约到了医院。办完了手术前的所有手续之后，我坐到了手术室门外。

门外有十几个人在等待着，叫到谁谁进去。好像大家经历的不是一场手术，像是进去观看一场表演。轻松地进去，轻松地出来，没有一个人表情痛苦。

医生跟我说的也是轻描淡写，十分钟就做好，两、三天就没事了，不用紧张。

快到中午，就剩下我一个，终于叫到我了。

换上消过毒的拖鞋，再换上病号服。陪护告诉我，医生还没过来，说完递给我一块糖，让我放在嘴里。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医生了。随后，陪护带着我进入了手术室。手术室里只有一个主刀医生和一个护士，护士忙活着什么，打着下手，医生坐在了手术床前。

平躺，衣服的扣子解开，露出乳房，盖上一块布。手术是半麻的，起初我以为麻药是从后腰椎打进去，没想到是打在了乳房上，刚打完麻药，还没等我做好心准备，医生就开始做起手术来。

我的头被蒙住，两只胳膊抬起向后伸着。突然一根钢针扎进了我的身体，虽然已经麻醉，但疼痛神经还是被唤醒了，意识全部集中在左乳上。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机器里发出的呲呲呲的声音。

我感到身体开始发软，头上开始冒汗，乳房像被电击了一样。疼得有些受不了，我开始哼哼，“医生，疼！”

“要不我再给你加点儿麻药。”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马上就完了，还有2、3分钟。”

终于结束了，胸口上被紧紧地缠上了一圈绷带，手术床上留下了一小片血迹。

护士扶着我下床，送到手术室外。我坐在一张椅子上，陪护过来，又递给了一块糖，让我休息半小时。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没到半个小时，我就被催促着走出了手术室。

第二天，去医院换药。我看到左乳外侧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一周后，过去拿病理报告，医生说是乳腺纤维腺瘤。她伸手摸了摸，说恢复得不错，乳房比较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