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最合适刘禹锡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屋内炉火烧得正旺,因酒是新开的,酒面浮着绿如蚁的泡沫。满屋温情荡漾开来。
若是走到窗前,会有一绺绺的凉意贴面而来。明天,大抵是明天,就有雪花飘落了。
它们会各怀心事,悠然飞舞,有的是去赴一场约会,有的飘到淡青的枝干上,有的落在苍白的马路上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我挚爱的雪花。
对于雪的热忱,可能因为它本身就有装扮世界的能力,冰清玉洁是它,粉妆玉砌是它,风花雪月是它;也可能是“物以稀为贵”,毕竟满天的飞雨司空见惯。
小时候喜欢雪,多是因为,这种好看的东西捏在手里,很快缩成一团,顺势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在玩雪之后热得发烫。
这种开心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花海 。放学后,和小伙伴相约去看对面山上的映山红。翻过山,越过岭,一片绚烂的花海赫然出现在眼前,无边无际,云蒸霞蔚,恍若仙境。
面对如此震撼的场景,呆了足足五秒。缓过神之后,小小的我飞奔过去,肆意徜徉在花海中 。花朵生得俏丽,红得似火,粉得像霞,白得胜雪。第一次看见颜色如此丰富的映山红,激动得跳起来,好没出息。
夕阳托起流光溢彩的晚霞,身在花海中的我,肆意当了一次采花大盗。那些形如铃铛的花朵,被我我一朵朵地串起来。手里的花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拿不下......
那晚回家太晚,罚跪是不免的。从此,那座山是再也不敢去了。
这些年,走过一些地方,看过一些风景,却始终惦念那漫山遍野的烂漫。
02青葱岁月里的雪,是鹅毛雪,像柳絮一样因风起。安静的教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快看,下雪了。”
转头望向窗外,稀疏的雪花如诗如画。俄而雪骤,地面很快铺上一层白色,踩上去会发出亲切的响声。
“走啦,我们去玩雪。就差你了。”彼时的我,在教室的角落里奋笔疾书。
“说好了,十年后,我们一定要再聚一聚。”彼时的我们,窝在宿舍的被窝里,悄悄地讲小话。
十年,多么遥远,是窗间过马,是握不住的似水年华。
二十岁的雪,总是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再也没有清脆的响声。
雪将化未化之时,淡淡的阳光似一杯薄酒,吉他的弦音时断时续。
人、事、景,随一场大雪,在转眼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后来,再无“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的痴心。
若天空飞雪,只愿内心有难以名状的踏实感,不再是虚无的飘飘然。就像,满屋子的暖意融融。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
一片雪花落在掌心:
初雪将至,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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