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将毕业,
像孕妇一样分娩,
把在体内还没煮熟的孩子掰直尸体,
放在明晃晃的众人面前接受谩骂:
他是一个垃圾,野种和畜生。
我要学会走这发痒,流血的路,
用金灿灿的硬币恳请别人敲打我的头颅。
在下过雪的街道和炽热的路边摊,
仔细抚平我的裤脚,
还要警惕月光将我羞耻的裸体照亮。
说起羞耻,我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学习那德高望重的无耻艺术,
这是盛传的毕业后入族仪式。
我要向那些无耻艺术家们拜师,
从他们那吝啬的牙缝中间偷一点拇指之法。
我还要学会:
用弯曲的腰背测量他巍峨的威严线,
用舌喉上的口技为他的床上功夫模拟春宵,
一马当先将烈酒灌进自己单薄的裤裆,
在他用生殖器一样的讥讽对准我的额头,
我还要用嘴巴为他擦拭干净,
笑着说温热且满面荣光。
我要成牛成马,
只要他开心,我要将不相关的风奸淫。
我会不死不活,
在辽阔的土地上看到我零落的尸骨。
我即将毕业,
步入一个人生活的坟墓,
我来不及兑换生命,
就将最后的时光付作一张生死状。
我将体味漫长的孤独,
和房梁上自成韵律的滴水声。
我将与虫鼠为伴,
一起讨论文学和这苍凉的人间。
我会给它们看我最爱的博尔赫斯,
用封面挡住我这个卑微的文学青年。
我即将毕业,
定上闹钟,自己给自己发消息:
我要好好吃饭,重温做一个孩子,即使我有着成人的体魄;
我要穿的保暖,假装把母亲带在身边,能活一点是一点。
我常常怕自己死去,
学着对自己可怜,
常常在汹涌的街头,
我叼着烧到手指的烟头,
看着那些与我毫无关系甚至还要插我一刀的人头。
对自己说,
今夜天太冷,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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