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秋夜》开篇那句“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看似平淡无奇,甚至略显重复累赘,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过目难忘。究竟好在哪里?我也许无法用专业的术语来剖析,但那种感觉却真切地留在了我的心底。
而我的窗前也有两棵树,一棵是雪松,另一棵也是雪松。
这似乎是一个无聊的事实,简直如同废话,就像说“我的鼻子有两个孔,一个用来呼吸,另一个也是用来呼吸”一样。但倘若你仔细观察,你便会发现,这窗外的两棵雪松,并非全然相同,正如这世间的人,即便是双保胎,亦有细微的差别。
一棵雪松,枝繁叶茂,如同土豪,挺着浑圆的大肚子,针叶密密麻麻,几乎不透一丝阳光。它深深地扎根在泥土里。
另一棵雪松则显得有些单薄。它的针叶稀疏些,阳光可以透过缝隙洒落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冬日的雪落在它身上时,它会也显得有些单薄,像一个衣衫褴褛的贫民,瑟缩在寒风中。
这两棵雪松,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常常望着它们出神。
我想,这胖雪松,宛如官场上游刃有余的“老爷”,深谙权谋之道,掌握着一切,表面光鲜,背后却是无尽的算计和世故。它的根茎贪婪地往土壤深处延伸,仿佛盛世中的权贵,享受着源源不断的养分,从不顾及那些在阴影中挣扎的小民。
而那瘦雪松,则更像是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在胖雪松的遮挡下,难以见到日光。它瘦弱枯黄的叶子如同它哭泣的痕迹。它仿佛在无声地呼喊,诉说自己的无奈与悲哀。它渴望阳光,如同知识渴望被重视,渴望被理解,但世间的冷漠却如那厚重的雪,深深压抑着它的生命力。
社会就是如此的不公。社会的底层总是不被看到,权势者从不会在意这些,任由弱者在阴影中默默承受。那一片片黄叶,像极了失落的灵魂,无声地诉说着现实的无奈。每当暴风来袭,胖雪松的根基愈加牢靠,而瘦雪松则在寒风中艰难地撐着,仿佛随时要被撕扯扔回泥土。
我看着这两棵雪松,又想到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些人物,孔乙己、阿Q、祥林嫂……他们也如同这窗外的雪松一样,各有各的命运,各有各的悲哀。他们都是这世间的小人物,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求生,最终却都逃不过悲剧的结局。
而我,同样作为一位小人物,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无力改变什么。我只能用文字记录下他们的故事,让他们的声音被更多人听到,让他们的命运被更多人关注。
或许,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所在吧。
起风了。我关上窗户,这两棵树,就像两个谜题,让我不断地思考,不断地探索。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寻找。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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