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新升入初一的冬天，这年寒假，父亲仍没提回家的事，秦小新也沉默寡言，只字不说想家的话儿，对留在学校过春节，装作见怪不怪早己习以为常了。
按道理说，秦小新上了初中，应由父亲秦满金来言传身教。可是秦老师要跟班走，又担任了初二(1)班的班主任。
为这事，韩校长事先没少到秦满金的住处来坐。说是坐，其实是来做秦老师的思想工作的。因为韩校长知道，秦老师的儿子秦小新就要升初一了，当老师的哪一个不愿把竞年博学一股脑地全盘传授给自己的孩子呢？韩校长当领导多年高瞻远瞩，看问题总是从大局出发，做下属的思想工作也做出了水平，做出了技巧。他来秦老师的住处，即使见了秦老师儿子的面，也不提秦小新的事儿，只对秦老师说毕业班需要妳，整个龙泉中心学校六七年来培养一茬儿学生不容易，升高中出成果的时候到了，上级教育部门及上级有关组织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学校考上多少名高中生，学校教育素质软硬实力怎么样，完全体现在升学率上，数字说明一切，也决定一切，更影响一切。…秦老师您对班级教学的高度负责之态度，全校师生都有目共睹，既看得见又摸得着，秦老师競競业业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的宝贵精神，令人佩服，更值得全校师生来学习！
秦满金每当听到韩校长当着他的面夸赞自己的时候，心里总是美滋滋的，脑中也漾起少有的笑容，谦逊地回道:"韩校长您过誉了…把学教好是卑职应该做的…也是秦某职责所在…既便会出一点点儿成绩，也是预料之中的。一切成绩的取得应归功于韩校长的领导有方，归功于龙泉中心学校！"
韩校长来的回数儿多了，既便韩校长不直接提出由你秦满金同志接着教授初二课程的话，从事二十多年教育的秦满金也早悟出了韩校长说话的意图在哪里？于是就主动表态说:"韩校长，我教初二班是顺水推舟轻车熟路，也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我不敢向学校和您韩校长保证我所管理的这个班升学率百分百出成效，但我绝对有把握保证能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从我班顺利考入县第一高中！"
秦满金的一席话，让韩校长兴奋莫名，心花怒放，腾地从坐椅上跳起来，连连拍着秦满金的肩膀，激动异常地说:"好！好！由您秦老师这句话，我也就彻底放心了！哈哈。百分之九十以上…什么概念？那还不是几乎连窝儿端的节奏么？…妳班里六十八名学生，就是有六十多个上名牌高中的名额稳稳地在手中攒着了呀！…秦老师…那样吧，我从别班调拔过来几名好学生…把你班你认为较差的学生置换掉，妳看如何？"
秦满金忙说:"不不不…韩校长的好意我秦某领了！学生自古以来，至圣先贤孔老夫子还谆谆教诲说有教无类呢…咱若教不好，教不出成绩，那根本怨不得学生，只能说当老师的失职，任教的人太无能。再说，同仁同事们都辛辛苦苦一心赴在教学上，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是他们的最好写照，哪个做园丁的不渴望桃李满天下？…掠人之美的行为，咱就不提罢…我会在我向您保证升学份额的基础上再想门暗暗发力再提高的…这一点儿还望韩校长放心！"
韩校长连连点头，说:"我放心我放心！"临走，又说:"有什么教学上的困难，秦老师您尽管对我讲！"
秦满金摇头摆手，连说:"没有的没有的…咱学校条件多好啦…啥事儿没有！"
韩校长走后，秦滿金就在想，他哪里不知道这个学校往年的升学率是一直上不了档次的，几个毕业班加起来，能考上县高中的也了了无几，最多一年还是碰巧押对了几道数理化大题，才勉强送上去十几名好学生。可见教学的使命真是任重而道远。要不同事魏老师私下里都又见我好几回了，硬拜托我要对他的女儿多多观照，说什么他女儿的未来全靠我的在此一举了…目的还是希望他的女儿在这一学年能顺利考上县高中…尽而早点脱离农村山乡跳出龙门，他女儿的前途就一片光明了。可秦满金也想到，自己的儿子怎么着也是教不成了…自古为公为私不好做到周全，慨叹时也运也命也！然而，他要以舍己为人损私为公的精神，毅然决然地扑在全心全意为国为民族的教育事业上来了…直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小新在父亲忙碌的背影里，得到启发，他也能自觉充分利用课余时间，主动认真学习了。从而，很少再与以前的几个玩伴到一起玩耍了。
偶尔，也会在友人的诚恳邀请下抹不开脸面去打打球，全属于应应景儿，走走过程。
当然，也会从中听到韩小信当着大家的面，问戒哥妳答应弄的鸽子弄到现在连根儿毛也没见…妳丫的到底弄到鸡巴哪儿去了啊呀？那戒哥就嘿嘿地笑。笑够了，再编弯儿抹圈儿地说，我原先是见到我们山坳寨子里有一家邻居喂过成群的鸽子的…觅食的时候，扑扑腾腾乱飞一气，全村上空都是它们的影子，象东瀛某岛国开国际奥运会似的铺天盖地…对对排成行飞过芦苇荡…。"
一旁的地行孙孙能够听出语病，忍不住插言道:"对对排成行…那就不是鸽子，那是大雁唠！"
戒哥白他一眼:"羊圈里儿跑出个兔娃儿就妳小就妳能…妳咋会恁些呢？我们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那么说是鸽子，咋就妳一个人不认承是鸽子了呢？难道妳亲眼看见啦？妳连我们山寨在哪儿就不知道…插什么噻？"
孙能够被呛得脸儿通红，嘟囔着说:"妳在指鹿为马…！"
戒哥故作惊讶，环顾四周，说道:"鹿在哪儿？马又在哪儿？我正好急想逮它一匹两匹呢！"
"你…！"孙能够就急了眼。
众人都看出他俩在扯淡闲耍嘴皮子，就分别劝住了。而韩小信还一本正经地追问:"戒哥，既然有那么多鸽子，顺便逮二三只来玩玩可好么？"
戒哥就以平和的口吻说."鸽子是用来养的，不是用来玩的。再说鸽子都是重情重义的益鸟，好比人间恩爱的夫妻走行不离…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妳若强行拆散她们的姻缘，落单的那一只，绝不会独生…逮三二只肯定绝对不行！"
韩小信说:"如果三二只不行的话，那就捉上两三对吧！"
戒哥又编弯儿道:"上次我回去本来铁记着这事儿哩…可不知怎么，天空不见了鸽子的身影儿…就把它给忘了…许是被那一家人给宰吃完了！"
韩小信就纳闷，凄眉苦脸儿地说:"不会吧？那么多鸽子…他们一家大小人口全加上最多也不过十人八人，咋么着也不会吃完那么多鸽子肉啊？再说什么鸟类也不能从早到晚光在天上飞呀…看不到…准是鸽主人把它们收拢又圈养起来了！"
"嗯…有可能。下次…下次我回去抽空儿一定问问…至于偷是不可偷的，咱是正在受着良好正规教育的新时代青少年学生，必须言行文明正大光明…处处事事得郑重其事得有君子风范，得礼仪到位，得礼节性的给鸽主人说说…先打个招呼才能弄…！"
韩小信扬扬手，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好吧！"
戒哥随口答言:"好呀好呀！…若不是身在学校离家路途遥远…我早把这事给头儿落实了！"
…秦小新知道，戒哥一向为人诚恳，从不编造瞎话…一旦有妄言，必出有因。戒哥如此委婉周全地构画了一个梦境似的乌托邦，压根儿就是为了解除韩小信当时颓废懊丧的心理阴霾，帮他走向开心欢乐的境地的。而韩小信却把戒哥说的虚无漂渺的事儿当成真的了，还一二再再二三地追问…秦小信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来了灵感。他猜测到那韩小信为他心目中的美丽蝴蝶而处心积虑的渴望着早日能够养到鸽子…那心态一定是迷了，痴了…！
<未完…待续>
3月7日午于苏州玉出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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