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课

我小时候所接触到的知识，除日常的学校和课堂教育外，最多的就是爸爸给我上的课而所学习到的。他的课，不是讲课本上的，而是见之于往常的生活和游戏之中，是具有摸索、探讨和发现的性质的，所以是极有趣的，不显得枯燥。而在于我，却全当是游戏的玩乐了，从中能明白的知识和道理，在那个年纪确实没有派上什么用场。所以，“启智”、“开悟”等之类，在我，毫无作用。就是到现在，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显得有多灵光，倒觉得是虚过了二十来年的光阴。

以前我的家里，还是土院子。一到雨天，就显得泥泞，积水、潮湿的时间久了，就会有大片的绿母子（苔藓）生出。天大晴后，把院子晒得干巴巴的，地皮也就一块儿一块儿的翘起来。

土院子常出蚂蚁，自然的，蚂蚁窝也就不少，一个个的小土包混散在院子的角落里。我时常拿着些小木棍将那些蚂蚁洞堵上，并以此为乐。爸爸也对我说过许多次，说那样做是没有办法，根本不行的，但我还是喜欢。时间久了，边边角角里满是我插下的小木棍，林立的像小型的灌木一样。然，蚂蚁窝却一个没少，从旁边新开了洞，自由地进出。爸爸对我做的这件事，说的多了，也就不再管着了，而任由我来摆弄。现在看来，倒是我的天真和滑稽闹出不少的玩笑来。

我看到过蚂蚁是如何把它们的食物抬进洞里的，不管多大倍，距离多远，总也能够成功。爸爸先在洞口旁放了几粒黄米，一些散兵游勇们不一会儿就拖进了洞。后又在远一点儿位置，放了几条土豆丝，跟我说：

“稍等着，好好看它们”。

在一段时间里，我等得实在不耐烦，好几次都想走了，可他硬是让我再等等，说是快来了，我也只好作罢，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首先发现的，是几只蚂蚁，后又各自分开来，逃回洞里去了。

“这有啥？它们跑了，不要土豆了”，我嚷嚷道。

“你再看看，这是啥？”他手指着土豆，咧嘴笑着，朝我说。

有一只蚂蚁躲藏在土豆丝下面，游走着。爸爸说，它是在看守，其他的几个是回去报信儿去了，好叫更多的蚂蚁来搬动。这样的一番说道，倒是提起了我的兴趣，认真地蹲坐在地上，等着“援兵”到来。果然的，几队蚂蚁排列着走出洞来，整整齐齐的，有秩序的很，像几道延伸的黑线，在土豆边儿上碰见。一番商量后，它们便抬起土豆行走了起来。这中间，有停有走，也作了调整，终是顺顺当当的搬回了洞。爸爸之后又问我几个问题，可惜年少无知的我，总也不开窍，糊里糊涂地“搪塞”过去了。说是“搪塞”，确是无知罢。

在今天的孩子看来，蚂蚁的团结、合作，明确的分工等，是很容易想得出来的。而当时的我，确有点愚笨。而现在，我的特立独行，欠缺集体、团结的意识，从小时候便能够窥得见，显得出来。“教育，从娃娃做起”，确实显得尤为的重要。父母倒是为我开好了头，点通了道，倒是我，确没有精灵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