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功夫,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年夏天,我坐在一个女生家门口对面的阴影里吃着一根冰棒,一边同王磊等几个哥们扯淡,一边用眼睛溜着大门。
我知道有个叫卞萌的女孩一会就会从那走出来。大概也就一两分钟,那个女生便从大门那里出现了——碎花的连衣裙。
我把冰棒扔在地上,舔了舔嘴唇,一脸嬉笑的凑上去,大声的光明磊落的喊到“干嘛去 ,卞萌”。“神经病!”她瞪了我一眼。我得意的看着她顺着她家的墙根一扭一扭的小步跑掉了。
我身后三个坏蛋狂笑起来,我意犹未尽的回头看过去,王磊又是拍手又是跺脚,高英则不停的起哄取笑我,“有什么呀”我一脸无谓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走,王博请哥几个喝汽水去!” “哎哎,我们几个为了你都让人当成流氓了,你还蹭我们汽水喝,冰棒还是高英买的呢。” “弟弟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嘛” 我捂着心装作很痛苦的样子。三个混蛋又狂笑起来。
这好像是初中那年的事情。
后来大学毕业我回学校看一个读研的同学,那晚喝的酩酊大醉,他趴在楼梯上起不来,我则坐在楼梯上哈哈大笑。后来我们回学校,可能是把脸皮喝的太厚了,我俩在学校的澡堂子门口坐下了,开始看美女出浴的样子,品头论足起来。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全是小宋同学的口述,说我俩眉飞色舞 醉意阑珊,全然不顾路人侧目而视厌弃的表情,大有一种揽尽天下,怀抱日月的醉酒豪气。
直至有个头发湿漉漉女生从浴室出来,董挣扎着站起来,说 这个不错,其他都是外强中干,这个蕙质兰心,出水芙蓉,绝对销魂——就要跟着人家走。
我也爬起来在后面跟个,大概也就离人家两米的距离,一路跌跌撞撞的尾随着。我大概能隐约记得我们说了什么,总是一些关于腰肢屁股 花容月貌,娉婷婀娜之类的醉话。
但是小宋同学坚持说那个女生长相很一般,对此我一直表示怀疑,女人看女人就好像男人上厕所时候看墙一个道理,其实什么都没看,也看不进去什么。
总而言之 我三个一直跟着走到7号楼,我记忆又忽然清楚起来,清楚的好像透过趵突泉得水看池里的鱼,虽然有些荡漾,但仍清晰可见。
那女孩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俩,留下一个调皮的莞尔一笑,顿时我的世界又晃了起来。
我记得是和尖尖的脸和精致的五官,眼睛干净的好像擦拭过的玻璃鱼缸。但每当我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小宋同学又不同意了,她一口咬定是个胖脸豁牙满脸麻子的恶毒丑妇。我所谓的姣好面容都是酒精修正过得——赛得过时下流行的美颜相机,自带整容。
不管怎样,那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善意的笑容,有着些许的宽容,打趣和妩媚。
一晃这许多年过的,如流水一般悄无声息。我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回忆起这许多年的往事。我总觉得酒是一种催人老的东西,当我们喝的熏熏然的时候,那些陈年的热血,如同被泡开的茶叶,又生动起来,怂恿我们做一些不和年龄的事。
但是,到如今,即使我喝的即将不省人事,体力不支,我也不会对我身边走过的美女多看一眼,不管她是不是露着大腿,有着一头秀发。酒后的我只能往桌上一趴,没有任何兴致欲望。
所以,那些我们年少时的荒唐事,青年时要用酒来激发,中年时酒都激发不了,只能看着岁月流金,擦身而过。所以,越喝酒,越衰老。就如同越不快乐的人,越吸毒。但一旦你意识到这一点,你就再老一点。。。
年轻的世界越来越远,老年的世界我们没有足够的经验去打开,所以,每个男人的中年都是孤独而悲怆的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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