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切之前一切毫无逻辑的都是极具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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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可能下了场雨,应该不大,但把气温给带了下去,地面上湿漉漉的,行人都裹着大衣,各种颜色,就像各种颜色的球。
广场上也没有了跳舞的大妈,可能是因为变成球了,施展不开拳脚。
虽然冷冰冰的,但我却昏沉沉的,就像是宿醉了一样,头昏脑胀--我不知道这个用词准不准确,但那确实是我想要表诉的状态。
我还是进到屋子里面,门是反锁的,里面物品摆放的乱七八糟,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不用说,肯定是一个单身狗的家。
屋里没人,我躺在沙发上,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契合感,看来这个沙发很适合我用来睡觉。
我打了个哈欠,很奇怪,最近我老是想要睡觉,就像是干了一件很费力气活,更何况这个沙发很舒服,我睡着了。
……
醒过来之后那种感觉没有减少,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我琢磨着应该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
在这之前,我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沙发没了,更准确的说,是房子空了,乱扔的东西和家具,全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犯法…我看了看自己,好像也是个私闯民宅的家伙。
不过也可能是房子主人自己搬家了。
不过不论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没看见我吗?
怎么回事呢?这显然让我好奇心大发,这个屋子的主人是谁呢?
在这之前,我想我得先离开这儿。
外面的天气依旧冷,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街上的球多了起来,他们匆匆忙忙的走着,从高处看去,就像是只会用触须打招呼的蚂蚁。
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时,我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悠长而又空灵,很像佛教音乐。
我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往那个方向走去。我得承认,那空灵的音乐吸引了我。
穿过两个街区,经过一条拥挤的马路,乐曲声越来越清晰,我的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不知为何,那音乐让我感到宁静,我想去拥抱它。
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个院子里,很多球聚集在了一起,就像是巧克力糖豆被装在了一个盒子里。我到了这儿,音乐却不再发出。
晦气,院子里应该正在举办一场葬礼,它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院子中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灵台,几个和尚正走来走去诵读着听不懂的经文,灵台前是两个中年球球,一男一女,他们被大棉袄包裹着,头上带着白色的布条,应该是死者的家属。
他们哭的撕心裂肺,让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一点不忍心,这期间好几个球去拉他们,但都没有拉动,他们两个像是在灵台前生根了一样,一直哭。
人自古以来就有生老病死,何故要那么的悲伤呢?我想劝劝那两个球,但我是一个旁观者,不能插手别人的葬礼。
最重要的,还是葬礼太晦气。
音乐又一次响了起来,是那两个和尚唱的,我不知道他们唱的什么,但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
我参加过不少的葬礼,但是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让人宁静让人感到愉悦,让我觉得……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不敢再想下去,这的确有点瘆人。
那两个球仍旧在哭,看的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为什么要哭的那么死去活来?能别哭了吗?
我烦。
远处传来车的鸣笛声,我好奇的往后面看去,那是一辆大货车,大大的车厢上写着“搬家公司”。
货车停到了院子外面,一大群巧克力豆走了出来,开始把东西从货车的车厢向外搬。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那个沙发。或者说,是那个屋子里所有的家具。
“都要拿去烧了吗?”一个巧克力糖豆问另一个。
“不知道,也许吧,他们夫妻俩会有决定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死了。”另一个巧克力糖豆说。
真可惜,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多家具没必要陪着死去的人一同死去,特别是那个沙发,我很中意它。
但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辆货车的工作人员搬家的时候,没有叫醒在沙发上睡着的我。
天色渐晚,院子外面多了一大堆家具,灵堂上的球也逐渐散去,只剩下那一直在灵堂前的两个。
真是执着啊。
我不禁感叹,殊不知自己也因为看这场葬礼待到了傍晚。看着如血的夕阳,我的思绪也变得缥缈起来,如同沙雾一样,看得见,抓不住。
和尚又开始唱起了我爱听的经文,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如同空灵的我。
然后就是脸颊突然一阵滚烫,豆大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哭?我并没有一丝伤感的情绪,准确来说,我没有任何的情绪。
即使泪如泉涌。
我开始回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但记忆就像是上了锁,我始终只能回想起最开始的那一幕,如同蚂蚁一样的球行走在湿漉漉的街道。
我闭上了眼睛,记忆便更清楚一些,我开始慢慢下坠,穿过云层高楼,看到了湿漉漉的马路,湿漉漉的马路上,残留了一些没有被冲洗掉的暗红色痕迹。
或许湿漉漉不是因为下雨,而是有洒水车专门洗过那条马路。
空灵的音乐声有些刺耳了。
继续回忆,我把眼睛闭的更紧了,眉头扭曲在一起,那个灵堂上,穿过那些巧克力豆,我好像看到了灵台上的遗照,年轻的一张脸浮现在脑海里,和我自己的脸完美无暇的重叠了一起。
音乐声已经刺耳无比了,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我意识到了什么,头就像突然被烙铁印了一下,像是要炸裂一样,我越发空灵了。痛让我不断打滚,却没有粘上一点灰尘。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天空中。
也许一切之前一切毫无逻辑的都是极具逻辑的。
十一月三十日,我看到了自己的葬礼。
情绪却不知被何被剥夺,他们全是巧克力糖豆。
全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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