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一路奔驰,是为了与你在特定的途中相遇。
那里已经是转弯后的直线了,难道必须是直线才能显出你的失误,才能显出我们的无辜。难道你非得已45度的角向我们冲来,才能在把我们的左前轮飞快撞飞的同时,让我们幸免于难。难道你非得把我们撞上上侧沟,而只是与小土坡相碰,而不是与岩石相撞才能让我们幸免于难。然后再把我们弹回地面,然后没有让车顶朝下,最后才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当场没有死亡。注定我的余生不需要肢体不全的活着。同样,我的丈夫也如此。难道上帝知道我柔弱,只能比丈夫少受点伤,所以让我的伤比丈夫轻得多,但是我希望上帝也知道,我愿意跟丈夫一起疼痛,不想提前好起来,因为疼痛是需要陪伴的。难道一定得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我们是好人。因为人们都说,我们是好人,好人头上一块天,连老天也眷顾我们了。因此,让我们车毁人不亡。难道上帝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我们,那么这考验来得实在。
记得事发之后,我们出奇的冷静,我们一一处理该处理的一切:报交警,等交警到来。在这空档之间我们拍照,拍下我们真实受伤的实况,准备一一向交警汇报。确实,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觉得哪儿有怎样的疼痛,但是也不是全不疼痛,但是要确切指出疼痛在哪里,也真指不出来。诚然,最为致命的肯定是精神的伤了,那无时不再折磨着我们。因此,我们一直在等,要交警还给我们一个事实的真相:责任全是对方的,我们才是受害的一方。
所以等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一两个钟头后了,那时我们才上医院检查。准确地向医生描述我们的伤痛,不想由于我们的描述不全而失去了检查的意义。在CT扫描之后,确定没有大碍的情况下我们回到了家。我远方的弟弟一再叮嘱:再回医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故需要在医院24小时留观,但是我们没有去。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我们笃定着什么。
黑夜里,我静静地听着丈夫的呼吸,一夜不眠。毕竟,丈夫所受的撞击别人无法想象。第二天我们就奔赴工作岗位了。一是我们放不下工作。二是我们希望自己能挺住。挺住毕竟更好,我们会在学校里治愈。后来的日子,我们的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先前没有的疼一一二二地来了。说实话,我也真疼。走路的时候疼,连呼吸都疼,但是我坚持。课堂上我的右手无法抬起来,写不了我想写的字,但是我坚持。睡觉的时候我无法右侧卧,但是我坚持。生活中我无法提起一桶水,但是我试着用另一只手,我坚持。后来随着时间我的伤痛好得特别快,好像睡一夜就好了一大截。渐渐地就没那么快了,不过,我满心期待着痊愈,至于我丈夫就比我严重了,他直接是肋骨断了两根,好到因为原因种种没有手术,但是痊愈起来就比我漫长多了。其实,我丈夫最严重的伤还是在精神,他自尊心那么强。他可是自从开车以来从来没有违反过交规的人。特别是事发后,有人还谣传是我们刹车失灵。因此,我丈夫更是难过了好久。
其实,你也别说我们太镇静了。事实是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也慌了。你知道吗?事发当天,我忘记了吃苹果了,若干年的坚持还是在当天忘记得十分彻底。最可笑的是因为忘记,那天所发生的一切,许多年过去了还鲜活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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