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终于站在这年轻的战场
请你为我骄傲鼓掌
今天我将要走向这挑战的远方
我要让着世界为我激荡。
——《年轻的战场》
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耳机里缓缓流淌的音乐依旧熟悉,每一个字,每一段旋律。我能清楚地记忆起漫长的假期里,那一场演唱会,这一首歌里,我声嘶力竭的青春。
“本场考试已经结束,请考生立即起立,停止答题。”关于哪个盛夏,关于那一场用数十年的时间准备的考试,记忆最深刻的却是考试结束的那一刻,广播里机械化但不再冷漠的声音。最后一科是英语,放下笔的那一秒很漫长,足够我做一个深呼吸,然后扬起一个有弧度的笑容,走出教室的时候阳光依旧灿烂的晃眼,但是不觉燥热,记忆里的人群几近模糊,唯一记得的是那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那一秒,我拼了命、尽了兴的青春似乎被宣告结束,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怀着异样的不知喜乐的情绪被动接受。
那一年的盛夏对于经历过的人,不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更像是一个需要一直被铭刻的记忆,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都变成了情怀,那一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内敛自制,不曾宣泄的内心有里好多故事,故事里的你也曾单枪匹马的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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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在刷微博的时候看见一张动图,文案是:多少人就这么散了,再也没有聚的这么齐。图片很模糊,大致是拍完最后一张集体毕业照散场的画面,蓝白条的宽大校服,青春稚嫩的脸,定格之后只剩下一排排浅黄色的座椅,和背后静默的校园一角,看着人来人往,目睹着时光里的物是人非。其实对于散场的人们我始终是冷漠的,不觉得遗憾,因为想联系到的人一定还在,而我曾经讨厌的蓝白条校服依旧觉得难看,只是如果可以我愿意有一件这样宽大的校服可以放在衣柜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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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过往的十年,我的那份答卷算不上完美,我没有像别人一样完美逆袭,但我已经很满足,关于那个盛夏之前的我,我只能模糊的记得不太好,应该说特别不好,我能记住的是结果放在我面前之后我的欣慰和轻松,而对于那个盛夏的日日夜夜、那个单枪匹马一腔孤勇的我自己,我也只能记住这两个有些空洞的词语。
此后我不再回忆,但那一段岁月一直是我证明自己也可以很坚强、可以一直坚持的证据。
高考过后的暑假,我去听了一场演唱会,在离家近一千公里的南京,很偏的座位,为此我放弃了一块作为奖励价值两千的手表,那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价格,我想听一听那段岁月里耳机里的那个有特质声音,那个满满正能量的人。
带着对陌生城市的好奇和迷茫我经历了很多个第一次,你看果然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果然是她带我第一次看见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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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动车,从白天到夜晚的超长旅程,第一次看见三十层以上的高楼,在动车上感叹惊奇。带着像每一个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的小孩一样的无知和惶恐面对这个繁华的城市,还好迎接我的是满街颇有年代感的梧桐和树下斑驳的阴影,是地铁上头发打理的很精致的老奶奶,还有盛夏里每一个城市都有的温度。
我努力适应,为了不露出窘迫,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讲话,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要想好几遍,只是因为我之前都讲方言。这个时候的她很严厉,强迫我讲普通话,学习自己买地铁票,公交车投币,那个时候被动接受的无措到今天是满满的感谢,谢谢她带我看见世界的一角,谢谢在我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身边还有引路的人。
后来我还是迟到了,错过了开场,因为对体育馆的不熟悉和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但我记得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蓝色的海,数以万计的人展示着它应有的分量,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放到最大,所有人都在笑,他们都很高兴。拜托保安大叔带我找到位置,旁边的女生特别热心的帮我确认座位。我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那个时候的震撼,即便现在只是在我的记忆里,全场数万的蓝色荧光棒以同一个节奏挥舞,唱着同一句歌词,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很可惜我五音不全不好意思干扰周围的人,不过那一刻面对高考所有的兵荒马乱依旧刀枪不入的坚强都悄然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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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战场,这一次是现场版啊,依旧很好听的声音和录音棚录制的差别不大,只不过那个鲜衣怒马的只知道时不我待,朝着近在咫尺的目标近乎僵硬但却固执的奔跑的少年,终于不怕丢脸的开始合唱带着满脸无声的泪水,卸掉了所有的倔强,喂,我啊,正值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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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上和耳机里的声音是同一个,但是感受真的是不一样的,无论是万人合唱的声势浩大,还是落幕后的寂寥都能清楚的听见青春的回响。很多人不愿离开,固执的喊着安可,但我悄然离场带着释然,这一次我接受,接受那段拼了命的青春结束,因为这一次的尽了兴为过往画下了几乎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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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我该庆幸这是一个有夜晚的城市,路灯下暖黄色的温柔的接纳了我所有的情绪。
等在出租车边严厉的她一改严肃笑的温柔:“开心吗?”
“嗯,很高兴,谢谢。”无法隐匿的情绪汹涌而出。
我们家都吝啬于表达情绪,习惯于直接接受,所以说完谢谢就已经结束。我发了一条微博,可惜在换掉手机号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只依稀记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以及不曾辜负这些字眼。对了,最后我还是得到了那块很贵手表一直戴到现在,她说,也奖励给你好了。
岁月里的那个人越来越好,那一首歌依然在app的“喜欢”页面,有一个单独的列表。因为那个人,那首歌,每一次看到都是时光,每一次听见都有青春的回响,而盛夏里那一场蓝色的演唱会,等在出租车旁一脸温柔笑意的人同样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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