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橘灯
天气沉闷闷的，风吹着人行道上的树叶潇潇，天空忽的飘落几滴雨，我匆忙地撑开了伞。
我想念那个味道，和那一句及其简单的话“你下次可以再来”，便朝着那条拥嚷的街道而去，走到那个小摊前。
“土豆片和臭豆腐各一半。”我说，那位老阿姨没有理会我，但是我看见她在不停地忙碌着，后面紧接着又来了两三人，他们分别要着土豆片，烤串和臭豆腐。
她同样没有理会他们，可他们和我一样，安静地等着，没有说话。
我看着这间小铺子里狭小的空间，堆积了些物品，但还算整洁，那位老阿姨穿着碎花棉绸，红色的裤子，仍旧忙碌着。她头发黑发掺杂着白丝，神情木然，沉默寡言，我看着她将那没炸的土豆不小心泼洒了些在地上，她没有去捡，她的神情依旧木然，有条不紊地重复着她的工作。
我却蓦然心酸。
我看着她戴着与她的模样不太相符的蓝色医用口罩，我看着她戴着透明的手套，我看她她开口问我旁边的阿姨要不要辣，我看见阿姨顾着手机上的照片没有听见她薄弱而苍茫的声音。
我看见她自顾自地给阿姨加了少许辣椒。我又看见阿姨提着打包好的土豆片离开。终于到我了，她神色木然地问我要不要辣，我说我不要辣，却眼睁睁看着她给了我一勺辣椒，我笑着接过，轻轻离开。
回住处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位老阿姨可有儿女，她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她的眼睛，很浑浊，眼神很木然，我想，她或许今天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又或者……
我关注着她，缘由无他，只是在她的身上，我看见了“沧桑”二字，却又觉得倍感亲切。我走了很久的路，看着提着半个大西瓜佝偻着的老婆婆，看着牵着女儿逛菜市场的母亲，看见有人牵着狗出来散步，看着暮色沉沉，看着这座城渐渐入夜的一切景象，或热闹或寂寞。
那小摊，三年前我来到这座小城去过一次，而今我又回来了，它仍旧在那。我不认识那位老阿姨，她必也不记得我，可我觉得，是个故人，如今见了，莫名感到苍凉的故人。
我还会再光顾的，在未来的某个黄昏之际，我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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