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值盛夏,木槿花开,有种恋爱的感觉。
“悠悠,你心情不错啊,王端跟你和好了?”
高镁刚把游戏装备卖了换钱,准备去汉光百货收了纪梵希新出的那几个色号的唇釉,问道。
“他很快就会回到我的怀抱,那个狐狸精就要现原形了。”陈悠悠对着镜子刷好最后一根卷密的睫毛说。
自从被男友分手了之后,陈悠悠便整日颓在宿舍里,蓬头垢面的,曾经几乎要卖肾省下的钱买的各色化妆品这下彻底和她无缘。
室友高镁使劲浑身解数都于事无补,现在看来三天前花费的两百块钱倒真的让陈悠悠“起死回生了”?
在陈悠悠离开之后,高镁将之前被失恋女魔搞得乌烟瘴气的宿舍简单的收拾一下,开窗透气,在窗台处正好看见楼下接室友的男人,高镁看清那就是王端,不由朝楼下“呸”吐了一口,好在只是砸在了楼下一层空调的室外机上。
中午十二点左右,刚从汉光百货满足的走出来的高镁,便被前面哄哄乱乱的人群吸引过去,纤瘦的体型让高镁轻轻松松的挤了进去,那一幕给高镁吓的只想报警,但一时间差点忘记自己手机的锁屏密码。
在警察到来之前,陈悠悠就面目狰狞、口鼻处全是呕吐物,四仰八叉的躺在汉光百货前的人行横道上·······
2
到点儿了,刚准备去吃午饭的徐宓便被刑侦队长关岱一把拽回,“出现场了!”
“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天天都要跟着你们忙成狗·······”伴随着一堆抱怨和朝嘴里塞面包声,关岱驱车驶向惟申市的汉光百货大楼附近。
刚到现场,关岱便看到附近辖区的民警已经在疏通现场了,周围的民众已经被警戒线隔离开来,只有一个身材纤瘦看样子和犯罪心理专业的实习生徐宓有一拼的姑娘站在里面,好像在和一个警察说着什么。
“关队,死者叫陈悠悠,我身边这位是她的室友。”一个治安警走过来说道。
关岱微微点头,随后便俯下身子审视尸体,死者身高约165公分,体重52公斤左右,口鼻处的呕吐物盖在脸上让关岱有些看不清楚死者的面容,但很明显死者是生前是画了浓妆的,衣着性感但隐约觉得像是巴宝莉的高仿品。
关岱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迅速从尸体上获取完毕信息,来到案发现场后,比起耳朵关岱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的习惯。
“死因是什么?”关岱询问法医梁爽道。
“初步判定是中毒而死,具体的还要进一步化验判定,如果必要的话还要进行解剖。”梁爽抬头回答。
“批。”关岱开口。
在本区辖区的治安警的协助下,梁爽将尸体准备装车带回法医室,“等等!”倏地,实习生徐宓叫道。
徐宓迅速的从关岱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拎出勘验现场专用的手套和镊子走到尸体面前,“你干嘛?”关岱迅疾问道。
“嘘!”徐宓将食指放在唇边。
许是上次案件中徐宓精湛的犯罪心理学知识给案子带来了转机,让一向冷若冰山的的刑侦队长的关岱忍不住相信这个吹风就能倒的小实习生。
“这是什么?”顺着徐宓的话音,关岱的大长腿两步迈了过去,一个黑色的蝴蝶状的小斑点紧紧的粘在死者的脖颈处。
“只是蝴蝶阵法,不用在意的。”关岱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回头之际关岱认出了这就是刚刚一直在和治安警描述什么事情的女孩儿。
看着关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扫视,“我叫高镁,陈悠悠的室友,是我报的警。”高镁指着即将被抬到法医车上的陈悠悠说。
法医车离开后,“借一步说话 。”关岱环顾四周,总觉得周围还有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现场。
“什么蝴蝶阵法?”移步一个安静的地方之后,关岱直接问道。
“是悠悠花了两百块钱在网上找到的一个塔罗牌占卜师,说是用什么蝴蝶阵法和水晶阵法一定能帮助悠悠挽回被狐狸精勾走的王端,今天就是在占卜师的帮助下和王端重新约会的第一天。”许是第一次面对警方询问,高镁有些紧张,逻辑都有些不清晰,声音也有些颤抖。
“塔罗牌占卜师?挽回男朋友?”这些东西关岱还是第一次听说。
谢过并不能给他们提供太多信息的死者室友高镁,关岱接到法医梁爽的电话后便匆忙回队。
塔罗牌出现在十五世纪,由一班替意大利贵族工作的手艺工匠制作,起初,只是用来玩一种类似现代桥牌的游戏。随着塔罗牌的发展,大家都用其内丰富的图案来传达信息,以随机性的同步方式来获知人的潜意识,以此来解决实际问题。
据传,塔罗一开始并不是以牌的形式在流传,而是一部书,据说是用来传达神的旨意的神秘之书。
塔罗之风盛行于中世纪的欧洲,当时的教会认为塔罗是邪魔之物而进行打压,但在人民的保护之下才得以流传下来。塔罗牌是由22张图画牌(大阿卡纳)与56张数字牌(小阿卡纳)所组合而成。在应用塔罗牌时,使用整付或只使用大阿卡纳牌都是可以的。每次抽出的牌都很重要,牌与牌之间的相对位置也很重要。解读塔罗牌有不同的规则,有只使用三张的简易法,也有传统的凯尔特人交叉法,英格兰法和占星法等······
路上关岱用听书的形式临时补了补课。
3
来到法医室后,关岱从法医梁爽那里的得知死者陈悠悠确实是中毒而死,法医检验报告里清清楚楚的写着死者体内含有大量的夹竹桃毒素的各种分子式,但术业有专攻,关岱索性直接将目光定位在检验报告的结论处。
“死者除了手上沾满了毒素,怎么口鼻粘膜处也沾染大量的毒素?”关岱问道。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夹竹桃全株都有剧毒,对类尘埃及有毒气体有很强吸收能力,它的根、茎、叶、花都有毒,如果对夹竹桃进行燃烧的话,附近的人便会很快中毒而死,口鼻粘膜处会残留有毒素。”
法医室的门没关,徐宓说着便直接进来。
“燃烧!?呃,真的是有这个可能。”法医梁爽说道。
关岱再次对这个原本组织纪律性不足,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实习生刷新了改观:“犯罪心理还学毒素物质这块?”
“叶片如柳似竹,红花灼灼,胜似桃花,花冠粉红至深红或白色,有特殊香气,就如同漂亮女人,有毒!”徐宓双手环抱于胸前,说完便醋意大发径直而走。
此刻,关岱的手机响了,五六秒便匆匆挂了电话,“跟我走。”关岱大跨步走到徐宓前面拎着她的肩领道。
“诶诶,这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下班了?实习的时候都把人搞得要死,妈呀,哪天我要是真的上班了,那可就······”人都走了,徐宓的声音还留在刑侦队里继续徘徊。
关岱即刻驱车再次去发现陈悠悠尸体的的地方,鉴于死者陈悠悠尸体口鼻粘膜处检验出来有大量的毒素烟灰,关岱再确定不过那就是点燃夹竹桃的给根茎叶后毒素挥发所致。只不过这种杀人的方法关岱还是第一次遇到。
根据汉光百货大楼前的监控显示,高镁是从大楼一旁的街道上颤颤巍巍的出现在监控中,直到后来直接昏厥倒下。
驱车到达汉光,关岱将车停稳后,“下车。”
“老大,你是要检查那个路口?”徐宓指着监控录像中显示的高镁走过的路线问道。
“没错。”
“那凶手为什么要采用则这种间接杀人的方法?”徐宓走到路口前问道。
关岱迅速的在路口附近任何可能空旷的地方巡视,但似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须臾,“凶手无非是想要用毒性较小的烟雾毒素进入高镁体内,让高镁在距离自己尽可能远的距离处发作毒性,引发身亡。”关岱无奈说道。
徐宓这下明白了,关岱是在找附近任何可能燃烧夹竹桃枝的地方,但是这里位于惟申市二环中心的百货大楼区域,附近没有适合燃烧东西的地方,加之夹竹桃枝燃烧挥发的毒性再弱,也会在三四分钟之内发作。
那毒素究竟是如果通过口鼻扩散到陈悠悠体内的?
关岱蹙眉不解。
4
在A大学的男生宿舍里,这里安静极了,只是会一阵一阵的响起睡眠的呼吸声音。
说高镁提供的信息一点没用是假的,毕竟在案发现场时候简单的几句话虽然语序混乱,但关于陈悠悠的亲密的人际关系,该有的一个也没少。
“醒醒!醒醒!”
“别闹!”躺在床上的王端似乎一点也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朦胧的双眼看到眼前似乎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你谁啊?”窗外天色已黑,吓的他猛地坐起。
“你就是王端?”关岱问道。
“呃。”
“警察。”关岱亮明警官证后,王端即刻正襟危坐,一本毫不知情的样子,“警察叔叔,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徐宓站在一边快要呛到了,“同志,你也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改个称呼啊!”
“对不起,我刚睡醒。”王端试图去揉那睡眼惺忪的眼睛,但在关岱眼里眼前的这个大男生怎么看怎么清醒。
“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你在做什么?”关岱直接问道。
王端挠了挠头,“赴约了。”
“请说详细,什么人,什么时间,做什么?”关岱对王端的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有些反感,但又不好直接产生正面冲突。
就在王端刚要开口的时候,“老公,去吃饭吧。”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门被推开。
“哦,这是我女朋友李清。”顺着王端的话音,徐宓的视线从上到下的打量眼前这个刚进来的女孩儿,从女人的直觉来看这个女孩儿无论是从身材还是长相上都比较符合高镁口中的“狐狸精”这一称谓。
根据之前高镁的说法,王端和陈悠悠分手没多久,即便是刚分手便和李清在一起了,那算起来应该也不到要叫“老公”的情分吧。
许是李清看到了身穿变装的徐宓,她本能的脑袋一紧,“这谁呀?”
“他们是警察,别乱说话。”稍后王端代赔不是之后,便以要陪女友吃饭为由拖延到明天。
“陈悠悠死了。”倏地,徐宓开口道。
虽然说完她即刻看向关岱,她不知道自己的是否太莽撞了,但是对于这种脚踏两只船的男生,她是打心眼儿里恶心。
关岱注意到王端突然一阵腿软,“不,不可能啊,今天下午我们还见面呢。”
“你竟然又见那个贱女人!”在王端吐露真相之际,李清当即便不依不饶的质问,对于死人这件事情似乎觉得很平常。
王端随即便有些慌了,“不,不,不是,是她约的我。”对李清解释之余,王端将视线转向关岱,“警官,真是她约的我,我手机里她发来的微信,您看·······”
徐宓接过王端的手机看了微信界面,确实是另一方说自己要去汉光附近坐坐,说是既然要结束了,就来一个了断局,很多东西丢了可惜,想要还回去。并说什么时候忙完了,直接给她打电话即可,她会从宿舍下去。
可是这和高镁那边听闻的,是陈悠悠在塔罗牌占卜师的布阵下,男友主动来找的相矛盾。
但是陈悠悠死后,手机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所以这份聊天记录的真假性还有待考证。
而且根据王端的说法,和陈悠悠草草了断之后他便回宿舍了,时间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徐宓看的很清楚王端是中午十一点三十五出现在回宿舍的监控视频上,而要从汉光到宿舍门口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但陈悠悠的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关岱点头后,很快王端便被李清拉走了·······
“都什么人呐!”关岱不由感叹,虽说自己确实是比这些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大上个几岁,但他们也不小了,对待生命的冷漠实在让关岱觉得人心冰冷。
王端的嫌疑就这么被排除掉了,案子再次回到了原点。
既然汉光百货附近是不会有人随意点燃不知名的植物枯枝,那陈悠悠的死就定不是意外。
此刻,夏夜静谧,不时传来肚子里的咕噜声,“饿了?”关岱问道。
“没事,早饿过头了。”
紧蹙眉头的关岱也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听说这所大学南门的大排档在惟申是出了名的。”
“只是大排档!?也太抠了吧。”
“不然这也没得吃。”
徐宓拎住关岱的衣角便朝前冲:“那快点吧。”
因为刑侦队的犯罪心理师黎阳老师被调任到了省厅,刑侦队临时安排了黎阳的关门弟子徐宓来这里实习,面对这样一个本该在悠哉的漫步在大学校园里的姑娘,如今还有因为案子跟着自己挨饿,关岱莫名觉得一阵心疼。
“来这吧。”跑出南门之后,关岱指着一家装修的很好,看起来还比较不错的西餐厅说道,但回眸之间却不见了徐宓踪影。
“前段时间大师为我布下的水晶阵才真是灵验呢,我男朋友很快就跟我和好了,看······”顺着徐宓的背影,关岱走进了一家大排档,听着周围的女大学生的叽叽喳喳声。
看着那女生拿着男朋友送的香奈儿包包炫耀,“小姐姐,你也是塔罗牌占的卜吗?”
“嗯。”
“是水晶阵灵验还是蝴蝶阵灵验啊?”徐宓似乎有些紧张的问道。
“蝴蝶阵?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阵法啊!”
听完之后徐宓看向周围的其他的同桌女孩儿,答案和前者一样都是否定的。
徐宓即刻转身,脑袋里全是那个有些坦露乳沟的黑蝴蝶内衣的画面,走到关岱身边,“快走,李清有问题!”
“什么?”
在窸窣的质疑声中,徐宓已经将关岱拉了出去。
5
“放手,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再这样我投诉你们。”许是徐宓过于紧张,她的话语和动作让李清很反感道。
“投诉?你对陈悠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徐宓质问。
此刻,天已经全黑了,李清胸前的蝴蝶内心在夜空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乳沟在大V领碎花雪纺衫下忽隐忽现,格外性感。
只是都这个点儿了在没有男友王端的陪同下,李清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做什么?
李清似乎确定警方没有可以抓的证据,也因此变得肆无忌惮,表现出一副老娘现在就要离开,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势。徐宓的暴脾气也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况且这是来到刑侦队实习后可以在男神关岱面前表现的案子,她定是不打算松手,“昨天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李清扬起右手撩了一下头发,但胸前的黑色类似蝴蝶形状的内衣再次吸引了徐宓的视线,作为一个犯罪心理专业的优秀毕业生,她总觉得眼前的黑蝴蝶是有问题的,“在舞蹈室练舞。”须臾,李清开口说。
“和谁一起?”
“我自己。”
“所以对于陈悠悠的死,你没有不在场证明!”
“怀疑一个人的话,是你们警方要找到在场的证明吧!”李清说完便径直而走。
徐宓没有想到一个花瓶一样的女孩在交涉方面思维逻辑还挺清晰,但是此刻她好像错过了战机,她确实是没有怀疑李清的证据,须臾,徐宓转身看向关岱是,准备挨批。
“你是怀疑在塔罗牌占卜里根本就没有蝴蝶阵法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徐宓仰头四十五度看向关岱,明明看上去他并没有花费什么功夫,竟不费吹灰之力看穿了自己一直忙着侦破的东西,原本还想在他面前靠破案吸引他的注意力,眼下看来是小巫见大巫了。
“带你去吃饭!”关岱直言说,但徐宓从他的嘴角看见一丝丝笑意,她的心砰砰直跳。
陈悠悠死亡第二天。
徐宓的中性服装里夹了一丝柔美,先前的板鞋也被浅口乐福鞋取而代之。但在忙碌中的关岱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徐宓的变化,直接开口说:“目前在A大学一直比较活跃的是一个来自中国香港黄大仙区的叫做May的塔罗牌占卜师。”
May一直是通过微信和前来占卜的人取得联系,A大的很多女孩子都叫她May姐,但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她。刑侦队的网警陈彪通过网络公司的配合,目前已经定位到了该微信号的地址从来没有出现过香港,确切的说是很少出惟申市,而且经常浮动的地址就在······A大学附近。
根据在A大的调查,自从陈悠悠中毒死亡之后,May便消失了,连带诈骗了大学里很多女孩子微信转过去的钱财。
关岱反复踱步,“你在想什么?”徐宓带着陈彪刚刚收集好的详细资料,走来问道。
“凶手会是May吗?”关岱问。
“也许May就是李清。”
“这个结论下的有点早。”须臾,关岱说。
在关岱看来,他总觉得May在行事中是有主次的,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她应该是以杀害陈悠悠为目的顺带诈骗的,在陈悠悠死亡之后,May便及时收手,所以很多女大学生之后联系不上占卜师May和陈悠悠被害是有因果逻辑关系的。
但关岱清楚,这也只是自己的推测,一切还需要证据来证明。
只是在发现陈悠悠的尸体之后,她的手机莫名失踪,她在死亡前的一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便成了一个谜。
而且根据室友高镁的描述,陈悠悠在学校一向性情温和,很少树敌,唯一和她之间有产生矛盾可能的便是一个月前抛下自己的男朋友,和那个叫做李清的小三。
“去找李清。”一直踱步徘徊的关岱终于开口。
看到关岱对自己判断的肯定,“得令!”徐宓立正一本正经道,随后眼睛弯成两道弧度优美的月牙。
看巧今天二伏,太阳毒辣,走在A大的校园里简直难以顺畅呼吸。
“来人啊,有人吗·····救命······”热的头昏脑涨之际,关岱听见前面的声音。
但顺着声音一路小跑过去之后,关岱神色大变,眼神阴鸷,躺在这炎炎烈日炙烤下柏油路上的人正是李清——他们破案最后的希望。
“关队?”徐宓叫到。
关岱看着地上的这个口鼻处全是呕吐物满脸发红冒汗的人,将手触碰李清的大动脉,须臾起身说:“用不着救护车了,生命体征已经消失。”
但发现李清尸体的女大学生也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显然被吓到了而且一问三不知。
好在现在处于正午时分,校园里比较冷清,不过还是引来前面冷饮店那边的三五个人前来围观。很快,关岱便注意到冷饮店前的监控,在调取监控录像之际,徐宓联系的梁爽法医组和刑事勘验小组也赶来了现场,关岱开口后,便开始刑事摄影固定和法医验尸。
在反复后退看监控视频的同时,“是那个姑娘啊!”
关岱警觉的看向店老板,“您认识吗?”
冷饮店老板一脸惋惜,“名字叫不上,但基本上每天中午都会来我这买一杯蓝莓雪顶。”
每天中午?
在关岱思索之际,“退回去退回去!”徐宓倏地开口。
关岱将监控视频退回两三秒,“看这里,关队。”徐宓指着李清的胸口。
“是在冒烟吗?”关岱屏气凝神仔细看。
即刻,关岱走出冷饮店,“死者胸口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走到勘验死者李清的现场,关岱问道。
虽说用带了勘验手套的手去触碰死者胸口是不大礼貌,但这对于经常开腔撬颅的专业法医梁爽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了,“里面并没有东西。”须臾,梁爽说。
可监控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两个人都看到在李清的胸口似乎有一缕烟雾飘出,随后不久李清便开始掩面呕吐,身体也跟着不听使唤······
“等等。”
“怎么了?”关岱即刻问。
“这里······好像有东西。”梁爽摸着李清胸口的黑色蝴蝶状内衣说道。
“成分?”
“这需要带回法医室做分子结构分析了。”
关岱点头后,尸体便被法医组运回。
周围零星的警戒带隔离开的三五个人也散了,这毒辣的太阳下,汗珠顺着眼皮、脸颊不停的下滑,徐宓在冷饮店里买了两杯冷饮出来,但关岱并没有心情喝。
陈悠悠死了,李清死了,线索断了。
关岱反复在口边重复陈悠悠、李清的名字,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却在前后两天里死亡,而且死状基本相同。
“交集!?”
“什么?”面对关岱突然开口,徐宓问。
关岱带着徐宓径直走向王端的宿舍,“警,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正在玩游戏的王端摘下游戏耳机,忐忑问道。
“没听说吗?”关岱直言问道。
“什么?”
“李清死了。”
下一秒,王端的耳机顺着刚刚拿下的手掌滑落,“怎,怎么可能,她就去买个冷饮啊!?”王端说完奔到宿舍窗边朝外看······
“尸体已经带回去检验了。”关岱说。
缓过神儿之后,根据王端的描述,他每天中午都有玩游戏的习惯,而这个时候李清总是会很贴心的买来王端最爱的蓝莓雪顶过来,不仅是这,生活中的很多小事也都充满了李清无微不至的关心。后来王端便和最初自己很喜欢但总是习惯性忽略自己的女友陈悠悠分手。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细节打败爱情,徐宓在心里慨叹。
须臾,关岱走到王端身边,“除了陈悠悠和李清之外,是不是还有谁一直喜欢着你?”
“啊?警,警官,那个······”
“直说。”
“有,是我游戏里的队友,她最初和我表白过很多次,不过后来就没有提过了,所以我把阿May当兄弟了。”
关岱的身体好像被这个名字装了弹簧,猛地起身,“你说她叫什么?”随后便从王端那里得到了答案。
“······阿May,就是陈悠悠的室友高镁。”
在王端还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关岱便即刻下楼,这时,他手机里接收到了法医组传来的两份法医鉴定报告。
6
女生宿舍。
徐宓慌慌张张的来到陈悠悠和高镁的宿舍,关岱紧随其后,只是她没想到宿舍门没锁,高镁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和王端电脑里一样的游戏界面。
“高镁!”徐宓叫到。
“你们终于来了。”须臾,高镁开口后回头。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过后的恐惧和恐惧过后的绝望,这个复杂的眼神徐宓只能解读到这里,“带我走吧。”高镁带着和她的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和惨笑道。
关岱将随身携带的手铐铐上后,“请。”
随后吸引徐宓迈出脚步的是电脑屏幕上游戏界面的一个消息记录:
“即便她们都消失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对方的名字叫做“夹竹桃端哥”。
在高镁认罪后,关岱才打开法医检验报告······
真相浮出水面。
李清的死因和陈悠悠的死因相同,都是夹竹桃致死,在李清的黑蝴蝶胸衣里检测到了少量的白磷粉末和大量的夹竹桃粉末,这些粉末同样存在于陈悠悠胸前的黑蝴蝶布包里。白磷的熔点低,在炎热的夏季高温里接触到氧气便会自燃,按照“塔罗牌占卜师阿May”布下的所谓的蝴蝶阵,也许几天前陈悠悠和李清两个女孩儿的生命就应该走向终结,只不过先前一直阴天,只是这两天惟申市正午的温度都达到了四十度之高,这两个女孩就这么一前一后死在了正午十分,夹竹桃的毒素下······
盛夏傍晚,刑侦大楼的天台上,“为什么那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都愿意相信塔罗牌的蛊惑?”关岱不解问道。
“因为······不管受过什么教育的女生,都渴望圆满爱情。”徐宓双手扶在天台的栏杆上,微风拂过面颊,说完看向关岱。
二人目光对视。
倏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案子来了······”关岱耸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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