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冷风吹着地上的枯叶直打转,独自打球的少年瞪着眼恶狠狠的望向一脸讨好的妇人,那妇人一手攥着一瓶水,一手搭着衣服,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人不免心疼。
“穿上吧,儿子,这会儿有点儿凉了”她又上前一步。少年一个转身飞跃投篮,许是用力过猛,球没进篮筐碰撞篮板后砸在了妇人的右肩。
“嘶”!本能的发出了声,正要放下衣服和水杯抬头见篮球已咕噜咕噜滚到了马路边,她连忙跨步飞奔追去。
“没事,下次准能进,妈妈相信你”。她仍是恭敬的把蓝球递到少年手里,扶了扶眼镜后退到围栏边看他花式投着篮球,进球数寥寥无几。
入冬后天气早中晚温差大,我们大多穿上加棉的外套,那少年衣着单薄如渡酷暑,妇人再次拿起一件外套,抻了抻衣袖,满脸堆笑道:“小超,穿上吧”。
少年把手里的篮球用力一丢,妇人赶紧上前打开衣服,像电视剧里给主子服侍穿衣一样,替他平整好衣领又附身拉好拉链。
我和几位同样是为人父母的看的目瞪口呆,那妇人见少年把玩起了手机,有点羞涩的朝我们走过来,她年龄在四十左右,却已满头白发,面容憔悴至极,唯有那双还算圆滑的手指能证明她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的小超之前特别乖巧懂事,从小学到上中学都是三好学生,他就是性子软弱些,心里承受能力欠缺,”她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我们虽对事物有好奇之心,但此时无人开口,都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他上初二和班上同学玩不到一块儿,别人都说他是书呆子,那段时间成绩下滑,脾气变得古怪起来,从不开口讲话。我给他申请了休学,如今已过去一年了,他的状态愈发的变本加厉。”
可能太过于听她叙说,少年发现只有自己妈妈的声音,那声音虽如蚊蝇绕耳,想必少年也已猜出七八分。
“哼”,很重的一声假意咳嗽,妇人连忙小跑过去,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少年熟稔的点燃一根烟,打火机随处丢在身后,妇人朝我们歉意的咧了咧嘴。
孩子们玩的正欢快,我们没有打算要走,继续闲聊起来,一位宝妈说,明年暑假自驾去九寨沟,趁孩子小没有辅导班多出去玩玩。妇人见少年也安静下来,又走近我们问道:北京现在能去吗?
“去玩么”?边上的一位宝爸问她。
“也算是吧”!
“不知道那边疫情如何,怕是去不了”。
她眼神立马暗淡下来,低喃着“那咋办呢,他爸约好了”。
我向来是社渣,不知道如何聊天让人愉悦,“那应该可以,你打电话先咨询再动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到她说的关键点上,竟有点慌乱。
气氛有点紧张,都吆喝着孩子们该回家了,妇人朝我们挥挥手,少年微歪着脑袋看着坐在电瓶车上母亲,眼里的憎恨之意不寒而栗,妇人还是堆笑着说:“妈妈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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