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与农闲农忙的时序安排简直是天作之合。每年秋收后并不意味着农闲，还有诸如冬小麦、油菜播种以及兴修水利，但从大冬天直到春暖花开，基本上就是农闲。以前在农村，农闲时间通常有三四个月，其中从腊八节开始到元宵节一个多月就是过年或者忙着过年，其他时间里没有啥农活。在此期间，女同志就纳纳鞋子、走走人家，男同志如果有点文艺细胞，就搭建草台班子唱唱花鼓戏，玩玩皮影戏，或者做着舞狮子、玩龙灯的准备，没有一技之长的，可能就是在牌桌上混日子了。
农闲时恰恰是日短夜长，有利于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农忙时节，往往是日长夜短，则可以充分利用时间，有利于创造更多财富、更多价值，尤其是7、8月份割早（稻）插晚（秧）的“双抢”时节，中午温度非常高，不管是旱地还是水田温度更高，不适合下地，农民往往是起早贪黑，天蒙蒙亮就赶到了田间地头，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中午炽热的时候或者午休一会儿，或者做一点家务事。
习惯于早起的人，才有机会看到晨曦初露，才可能看到青草上晶莹的露珠，才可能听见山墙外鸟儿的鸣唱，才可能合理地将一天的时间妥善安排并使效率最优化。
5月13日，起了一个大早，5:30我迎着已经爬上楼顶的暖阳走在大路上，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单位停车场旁的运动场。也许是因为空旷，运动场上草坪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光，走近一看，原来是草尖上的露珠。
看到露珠，不免有点欣喜，因为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儿时。现在城里许多人喜欢养猫养狗，我们小时候在农村家里也养，但养猫在于捉鼠，养狗在于看门。除了养猫养狗，我们还养鸡养鸭，养猪养牛，但养鸡养鸭养猪主要是为了换几个活钱，贴补家用，而养牛主要是把它们作为耕地、拉板车的劳动力。家里这些一茬又一茬禽畜的成长，“军功章”里也有我的汉水。
黎明时分，满村的公鸡就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磨蹭到拂晓时分，大人就会把鸡鸭放出笼，喂过食物后，就让它们出门四处啄食。这个时候，我也差不多要起床了，主要任务就是放牛(或喂牛）、扫地、挑水，在“双枪”时节，大人很早就下地了，我有时候还需要做饭、洗衣服，并把饭菜送到田间地头。
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机会放牛的，到了深秋，草木枯黄，放牛已经没有可能，这种情况一直要延续到3、4月份。只有到了雨水比较丰沛的时候，才会出现芳草萋萋，所以，小时候不怎么喜欢冬天，以前乡下极端寒冷，冬衣比较单薄，家徒四壁，走到哪里都是风，是比较难熬的，再一个原因就是喂牛极为不方便，我自己挖出的牛棚比较远，一天几次搬运稻草、牵牛到池塘喝水、清理牛棚里的屎尿，的确比较劳心费力。
待到大地回春，东荆河大堤上的草逐渐返青，就可以骑在牛背上放牛了。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放牛了，除了早一点出门放牛然后不误吃饭、上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牛儿就着清晨的露水吃草，吃草的劲头似乎也更足，更容易快速吃饱，以利于长膘。旭日东升、蓝天白云、芳草萋萋、河水滔滔、百鸟鸣唱、炊烟袅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一派绝美的田园风光，但那时候想得比较简单，只是想寻一处僻静处骑在牛背上看书。
（拍摄于2024年5月13日）
图1
图2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