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正月初八,晴,-1至8度
今天未能如愿早起。愿望不同于计划,计划类似于制度,无视一切偶然因素必须强制执行的,否则就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愿望不同,只是一种情感诉求,如果满足会相当开心,满足不了,也愿意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它时刻激励着你,却并不专制,不会带来精神压力和道德包袱。
我现在更喜欢使用“愿望”一词,希望自己活得率性、洒脱,又不失进取。而不是活在计划的压迫下,机械、僵硬、焦虑、沮丧。
在朋友圈里读到一段文字:“据说好多好多人,看了张艺谋的新电影,特地高铁赶去杭州抽秦桧雕像耳光,所以这片土地,也就说点吃喝吧,虽然正经吃喝,那些抽耳光的可怜虫,也是不懂的。”文末引朱自清《荷塘月色》“我悄悄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了——”
将此段文字转发“老方家”微信群中。
儿问:“啥意思?秦桧现在都不能打了吗?哪天汪精卫都要变成民族英雄了。”
我说:“是嘲讽这个国土上的民众太容易情绪激动、丧失理性。”
儿恍然大悟道,“是这样啊。”
我说:“这其实是没有文化涵养、心理稚嫩的表现。”
儿不服气道:“反过来说文化人也蛮傲慢的。”
我说:“中国二十世纪的灾难就源自于这种轻率躁进的ji ti无意识,这种二元对立的批斗行为,这种反理性的炽热迷狂和愚昧盲从。这是我们要深刻反思的。书本上的历史,有zheng zhi意图的宣传是否可信或者说可否全信,至少需持保留态度。总之,无论历史也好、小说也好,人物脸谱化、扁平化的叙述,从文学角度而言,都是失败之作。我想秦H、汪JW在他所处的时代,都应算作精英人物(一个时代的英雄),他们确实是历史罪人,有人格污点,但也绝不是一无是处的平庸之辈。甚至在他们身上也绝对存在值得我们凡俗小人学习、仰视的长处。假如历史换一种叙述立场,他们也许会一跃成了神坛上的人物。
国人因一部电影而引发群情激愤的行为,实质暴露了人性的凶残,兽性的萌动。说明近半个世纪精神文明进化的停滞,国人的意识仍停留在jie ji斗争的年代。自“五四”打倒孔夫子,反对传统文化始,中国古典精神中的雍容大度、开放圆融、平和冲淡的气象和韵致就消失了。
中庸说:“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中节,谓之和。”中庸,代表了成熟的人格。全好、全坏,一味地好、一味地坏,都是朝某一极端无节制的宣泄,是动物的情绪,非人的理性。我们对他人、对外物的态度,正反映了我们内在的修养,是我们自省自觉的镜子。
一个脑袋里整天被概念、yi shi形态控制的人,就会缺乏生活的审美情趣。所以作者说:“虽然正经的吃喝,这帮抽耳光的可怜虫,也是不懂的。”
审美,是超越于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之上的。
又在一个小视频中听到关于极简的另一种解释。他说,极简,不是单纯的简单,而是要运用你的创意,把已有的东西用到极致。
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及消费模式的转换,网购、信用卡,使得消费变得便利,欲望满足过快,以至于我们周围堆满了许多不必要的东西,令我们不堪重负,极简生活的理念由此盛行。
但是我一直不认同扔东西和家徒四壁的极简。前者治标不治本,很多人扔东西是为腾出盛放新欲望的空间。后者,是以牺牲生活便利和情趣换得的简单,形同苦行僧。一个人若极简至无癖、无疵,那必定就失云去有趣的灵魂了。所以,我很赞赏这位博主说的,用你的创意,把已有的东西用到极致。
恰好,我在《藏书报》上读到上海藏书家韦涣写的一篇文章,题为《在家中淘书》。去年,上海封控,出行受限,旧书市场也时停时开,给书虫购书带来极大不便。韦涣先生为满足淘书瘾,就终日在自家的书架上逡巡、“淘”书,每“淘”出一本好书,写一篇文章,一年下来,编撰成集,命名为《在家淘书》,这可谓是将已有的东西用到极致的创意典范吧。
这些年,我也极力克制购物,常在旧物新用上绞尽脑汁,我发现由此带来的满足感,甚于采购新物。消费的满足会加速物欲扩张,而创意的满足带来心灵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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