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物质和金钱上的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和认知上的贫穷。
已经进入炎热的盛夏,上海本来就是个非常潮湿的地方,再加上闷热,晓梦身上总是粘腻腻的,看~守所里只有一台破电风扇在那呼扇,从来不爱出汗的晓梦衣服几乎每天都是湿的,原来每周洗澡一次显然不切实际,所以从七月份开始就每天洗澡了,这样的一个澡到了晚上睡觉前还是一身的汗,等于没洗。
每周一次的洗澡都是排着队到浴室去洗,夏天每天一次就不可能去浴室了,排队、集合、点名干~警嫌太麻烦,所以就在洗漱室洗。
洗漱室就在监~室门口,一大帮赤身裸体的女人挤在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了衣服洗澡,干~警就站在对面直盯盯地看着,晓梦感觉自己像被关在了威~斯康~辛集~中营。
晓梦第一次的时候根本无法适应,洗澡的时间是有限制的,这些女~犯为了能让自己的身体在水下停留的时间多一点,像抢一样地脱光衣服,晓梦怎么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干~警面前脱,旁边一个大姐走过来一把把晓梦的裤子扯下来,拉她到水龙头底下。
“快洗吧,再不洗就洗不着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总是矫情,都是女人,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冰凉的自来水冲在晓梦的身体上,晓梦却感觉到脸上的滚烫。
这个大姐是卖~淫罪进来的,她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山区,父母想把她许配给一个瘫痪在床上的男人,换得人家的聘礼给她的哥哥成婚,她就从那个山沟里跑了出来,身上只带着十几块钱,别人介绍她去卖~淫,她没有办法便做起了这个行当,后来她介绍别人来做,说是她会被判~刑很重,晓梦便想对这个大姐来说嫁给一个瘫在床上的男人和在外面卖~淫在监~狱里关上几年哪一个更好呢?
睡在晓梦旁边的另一个女的三十多岁,已经进来两次了,出去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又进来了。上一次因贩~毒判了两年,这次是盗~窃罪,判了三年。
晓梦问她这种地方这么苦,来一次就等于在地~狱走一遭,为什么还要再来?她回答晓梦:我有什么办法,把我放出去了,我找不到工作,也没有钱,我家里人早就不要我了,我不去偷难道等死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眼光冷冷的,没有一丝再次入~狱而表现出的痛苦,却仿佛在对晓梦说:这还用问吗,笨蛋!
晓梦望着她冷冰冰的脸,这张脸上写满了放弃,她已经废弃了她的人生,她没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似乎更缺少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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