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is like a piano: white keys are happy moments and black keys are sad moments. But remember both keys are played together to give sweet music.——生活就像一架钢琴:白键是快乐,黑键是悲伤。但是,要记住只有黑白键的合奏才能弹出美妙的音乐。
“忧伤还是快乐”,人生交响曲的选择权掌握在弹奏者手上。
网上流传的“忧伤还是快乐”,原曲其实是《My Soul》,出自韩国两名男子组合July (줄라이)的专辑《Time…》,是July最有名的音乐之一。July的专辑类型都以Hip-Pop为主,他们成功地将钢琴与Hip-Pop结合,这样的旋律让人感受到悲喜交加。
《My Soul》,夹带着淡淡的悲伤缓缓道来,然后节奏开始逐渐变的欢快,纵使几个重复的音乐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单调,静静的听却别有一丝韵味,就像人生,由悲转喜,由苦到甘,特别是中间欢快的节奏那段,掷地有声的触感,音乐的美好尽在指间流淌。
我不懂太多的音乐术语。音乐有种魔力,说不出好在哪里,但是就是能够拨动心弦,触及内心。
我在咖啡店里等着雨停,时隔好几年,再次听到这一曲旋律:忧伤还是快乐,眼里不由自主地噙着泪花。我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在这一刻,被没有歌词的轻音乐撞击了泪点。
我的十八岁,单曲循环着“忧伤还是快乐”。这首音乐伴随着我十八岁的每个午后,我以为我会厌烦,我会排斥,过了十八岁之后,我不再打开那播放了N遍的MP3,我觉得我很快会遗忘。
十八岁的我们禁锢在红色的建筑物里面,一层楼四个标准间,四五十张蓝色的课桌,前黑板贴着“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人生白活”,后黑板是醒目的倒计时。
早晨进校园碰见兢兢业业的老师在走廊上改教案,想到他们与我们一同被束缚在炼狱般的空间里,我不得不快乐地喊一句:“早安!”可是我只想逃跑,离开这个压抑的氛围。
发烧请假一星期回到学校的我,柜子里已经塞满了习题试卷,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如何赶时间弥补作业,而是可怜一株株不知名的树木,联想到环保的问题,不禁有些哀伤。我在油墨味的灰绿色纸上写写画画,难受得想哭。同桌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没事,吃的感冒药副作用是催泪。
那里一度是我最想逃离的忧伤,现在回想起来,竟只留下了那无知岁月里埋头奋斗的快乐。
月度看点是雷打不动的月考。我清楚地记得,大家都很讨厌考试,其实我也一样。可是我却很期待月考的来临,因为这代表煎熬的一个月又过去了。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老师们集体改试卷,全体高三生不用参加晚自习,提前放学。
月考回家,扔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玩游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几个按键一直在重复着,可是我在游戏里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个人的游戏,没有队友,我在电脑上也玩得很开心。十八岁之后,我早已想不起游戏里的界面,我再也不会花几个钟等待游戏下载了。
那时候,忧伤来得很突然,快乐也可以很简单。
同桌是选择艺考路线的。她请假三个月到外地进行培训与考试。我至今还记得班主任签批准条时的严肃表情。我的同桌是个乐天派,她会与我一起分享好玩的小趣事。她可以花时间与老师争论每一个她认为正确的观点,即便在老师眼里是不入流的。
她的笔记工工整整、认认真真,不像我,从来都是做完草稿纸就随手扔掉,我的本子从来也只有压轴题。对于一个凡事都很较真的人,她的成绩不怎么好。我没有因为自己成绩比她好而快乐,却为被划分为“差生”的一类人感到悲伤,为什么大人们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好。
我的同桌手绘很棒,手工很好,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同样是女生,她如此心灵手巧。我一直觉得,她比我优秀,我很崇拜她。想到三个月看不到她那红扑扑的可爱脸蛋,我心里又是淡淡的忧伤。
邻桌的座位空了那么久,再也不会有人在课堂上叫醒打瞌睡的我。我在愉悦的快歌里听出了伤心的旋律,一度以为耳机坏了导致节奏出错。收起了缠绕的耳机线,讲台的多媒体设备播放着旋律:My SOUL。
忧伤还是快乐,幸好只有旋律,没有直白的歌词。
最后一次到学校,是领取高考成绩单。我在楼梯口,就看到了同桌兴高采烈地向我招手,我们的中学时代,从来没有毕业仪式。我快步走向了她,她还是那么暖心。
我看见她的手里提着小提琴,我在崭新的白色校服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桌说最重要、最显眼的签名区域是留给我的,不许别人占用。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笑着说她傻。
她打开了小提琴,送给我的礼物,她演奏了一曲。阳光洒在她的指尖,我记不得她演奏的曲目,只剩下了感叹:很好听!
我们建立的深厚友谊会否随着旋律的完毕而悄然淡去?
班主任向每个同学送上了寄语,露出了迷之微笑。离开教室的时候,我打开了电脑主机的柜子,进入了音乐软件,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自发地听“My SOUL”了,我不想重温如此枯燥痛苦的高考场景。
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在校门道别的时候,明明应该很快乐的,但是却忧伤地哭了。
青涩的校服,天空那么蓝,镀灰的心情,忧伤亦或快乐,这是十八岁难以忘记的音符。
说不出忧伤还是快乐的,是否就称为青春。
曾有人跟我说,当你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就打开音响或者戴上耳机,沉浸在安静的音乐里,这时候,你可以听到你内心的声音,那就是你想说的话。
我依旧在轻音乐中找到片刻的宁静,可是我不敢再去聆听My SOUL,我怕我完全听懂的时候,我会止不住地哭。然而,我不想哭。
告别了十八岁,忧伤还是快乐,尘封在了记忆里。
我没有想过,再次听见“忧伤还是快乐”,我留下了热泪。我仿佛碰见了一个久别重逢的友人,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音乐无国界,创作者一定不会知道他的作品默默影响着素未谋面的远方人。
总有一首旋律,把我们卷入快乐和忧伤的漩涡里。
或许现在的我们,忧伤的时候,会微笑地面对;快乐的时候,却开心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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