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探亲游记四
我是2月9号星期五到达马尔堡,女儿的教授就热情邀请我星期天去他家里作客。
2月11号的时候,电话早早的就响了。郝教授懊恼的通知,因为家里的暖气设备出了点状况,他不想让我们的拜访有任何一点的小瑕疵,因此恳请我们的体谅,并提议将拜访的时间推后到下星期四。
即使是这样,教授夫人还是让前去探望的小天带回了她亲手做的面包。
郝教授这种求完美的认真性格,想想我们是做不到的。
星期四下了场雪,市中心离郝教授家只需20分钟,本是约下午3点喝下午茶的,教授上午来电话希望我们早点到。孩子们怕我冷,叫了的士。
郝教授住在山上,山上的积雪未化。静静的山上白雪覆盖,树木又高又大。除了我们坐的士慢慢在爬山,街上鲜少见到有人有车了。
约十分左右我们就到了住在山上郝教授家门前,教授夫人已打开大门热情相迎了。
穿过阶梯后就是大门山上的雪似乎比山下大,别墅门口的雪厚厚一层,两旁的松树和房子都披上了银色,一层洁净。
银装素裹这是一栋三层别墅,抬眼猛一看像是两层,仔细看才了解到底层是依山而建。我们一到门口,热情的夫人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教授也满脸笑容在二楼门口等待着。
夫人迎接我们走进大门后,我们脱了大衣,帽子,踏着红地毯,进入暖暖的底层客厅。客厅里除了现代的取暖设备,还有大大的典雅壁炉。壁炉正燃烧着熊熊的火。
炉火正旺相谈甚欢刚到教授家时,我还些拘谨。坐定之后,教授柔声说了一声抱歉。他前一个月因病住院,希望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到我们今天的感受。说罢便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拿出了一批中国武汉留学生到他家作客时留下的照片。其中居然还有小天和女儿穿着汉服在他家露台上的照片,以及小天妈妈及小姑来作客的相片。
教授同我们亲切交谈虽说我同他们语言不通,但有小天和女儿做实时翻译,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流。教授幽默风趣,时不时给我讲一个小笑话。壁炉的火泛着教授舒展的脸上,仿佛又见一才华横溢却又骄傲的翩翩少年。
听教授讲笑话郝教授是早年留法的博士,风趣儒雅,一双深邃智慧的眼里透着温和与善良。他同夫人便是在巴黎认识的,夫人年轻时如同伊丽莎白泰勒一般迷人美丽,如今80多岁,依旧可见当年的风采,那时的郝教授更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贵族公子。
他们相识相恋在浪漫的巴黎,如今相互搀扶走过了半个世纪。他们有一独子,曾在中国做生意,现在东南亚做生意,是一成功的商人。
大约交谈了半个小时,夫人请我们去餐厅品尝下午茶。
从待客厅到餐厅,有一帷幕帘。厚厚的天鹅绒帷幕一拉开,女孩们都惊喜的叫出了声。
喝下午茶桌上放上各式夫人亲手做的德式小甜点,并摆上只有尊贵客人来了,才拿出来用的精致祖传雕花银制刀叉,精美的镶金碗和碟子等。夫人取出了她祖母传给她的、绣有家族铭文的特别餐纸。鹅黄色的桌布,碗底浮雕着玫瑰花的咖啡杯、银制的刀叉在烛光下静静闪耀着柔美的光;咖啡、蛋糕、面包发出混合的诱人香味,小巧的天鹅泡芙可爱的让人不忍入口。
夫人做的小天鹅细心的夫人见我只穿了件羊毛衫,怕我在餐厅冷,把她自己漂亮的披肩让我披上。
精美的碟子夫人爽朗健谈,她和我们谈笑风声,聊到动情处高兴地把百年祖传的刀叉、恋爱时的信物,带金边的杯子及碟、陪嫁时的铭有两人姓氏的器具全摆出来,让我欣赏;孩子们告诉我,她们这几年来教授家不少次了。有好多东西她们俩也是今天才见到。
百年刀叉祥和的气氛,欢快的交谈,餐厅泛出一片温暖。
蝴蝶飞在碟子上耳边是轻声细语和欢声笑语,我完全的放松下来,在孩子们和两位老人谈笑的空隙里,我稍稍走神了一下,眼神越过餐桌向外,看到了教授家的庭院一角。
远眺城堡教授的别墅很大,前有罗马式的阶梯与小花园,后有游泳池和大花园。坐在餐厅,喝着下午茶,透过大大的落地窗远眺对面的城堡,很是惬意。
回头看到满桌各种刀叉,想想我们只用筷子,这也可能是文化的不同吧。中国人更能适应于生活,一双筷子吃遍天下。德国人是让生活适应于他们,除了刀叉,还有鱼叉,蜗牛夾等多样工具。
你能猜到那一个是鱼叉欢乐的时光过得飞快,很快我们就要说分别了。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和面包打包让孩子们带上。来之前就经常听孩子们讲,每次去教授家,都是又吃又带,幸福的不得了。
美丽的餐花当皇冠当然,我也知道,教授夫妇除了给她们带吃的,还在她们遇到困难时全力给与她们帮助,在很多方面上给她们提供积极的鼓励和影响。
就说我知道的一件小事吧:孩子们刚到德国不久,第一次去巴黎玩,时因不太懂法语买错了票。被开罚单,教授了解详情后立刻给法国铁路公司去了一封信,全文用法语写就,言辞恳切也酣畅淋漓,铁路公司也很给教授面子,免除了孩子们的罚款。
孩子们几年来,无论从学习上和做人做事上,都在不断受益于与教授的相处。他和夫人知识渊博,却依旧孜孜不倦地终身学习,以身作则的态度,让孩子们终生受益。
临走时到二楼,教授专门请我参观他的书房。近百平的书房满满的全是他的藏书,其中靠大落地窗的有不少点中国的书籍,有毛泽东选集等。这次拜访的时间太紧张,他与我约定,下次来时我们一定在书房里好好见识他的得意藏书们。
教授的书房冬天里,虽然才6点钟,天却完全黑下来了。郝教授踏雪出门,执意站在还飘着雪花的山路上,一直目送我们离去。
夜幕降临感激,感动,感慨,所有的感情都萦绕在我心。我知道孩子们当初远离故土,羽翼未丰。她们需要引导和照顾。
感谢郝教授,感谢郝夫人,感谢你们给她们的关怀和帮助。
我坐在车里,悄悄的看两个正在商量下个会面安排的孩子们,她们善良吃苦包容的好品质。离不开教授一家的影响,她们现在一个是马尔堡华人外参议员,一个是马尔堡华联主席。看着她们从一个懵懂青年成长为有志青年,我由衷地感谢教授和夫人。
这几年她们和郝教授一家友谊早己超越学生与恩师的关系,他们没有血缘己胜似血缘;他们不是爷孙,却早己情同一家了。
夫人挥手送别车缓慢地下山了,黑暗中。我己看不到站在大门的教授夫人,看不到站在路边给我们挥手的教授,但他们的亲切、温和的笑脸,深深的情意永存我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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