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家看母亲。形势好起来,开了车急不可耐地回家去。
上楼敲门,无人应答,复敲,母亲蹒跚地来开门。母亲真正见老了,走路更缓慢了,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混浊。推开门,屋里的电视声音很大,母亲的耳朵竟然也需要开这么大的音量了吗?
想起父亲在的日子,因为病中打了链霉素,听力严重受损,偶尔闲下来看电视时就会把音量调得很高,让人听来简直就要捂耳朵皱眉头,父亲便歉疚地把音量调低一点。跟父亲说话时,更是要把嗓门提高八度,即便这样,父亲还老是要听错。
后来给父亲买一副助听器,看样子效果却并不是很好,因为他还是会把电视音量调得高。后来又买一副耳机,父亲便欢喜地不得了。
但毕竟耳机上的线不是很长,父亲就离电视很近。跟戴着耳机看电视的父亲说话他总是能听岔,让你笑倒又让你心酸。
母亲喜欢喝茶,于是也喜欢给我泡上一杯茶,放上枸杞红枣不断地催促我喝。我调出手机上的照片给母亲看,前段时间有女同事临近退休一块儿拍了照留念。
我说老娘你看看照片里都有谁?她指着中间的高个女同事说中间这个个子这么高是昊儿吧?我笑说照片里是男是女你都分不出来了吗?我指给她说这是哪位同事那是哪位同事,最后指着自己问这是谁?她说你我还能认不出来吗!
然后她又抬起眼看眼前的我,眼里有些湿润。她并不太关心照片上的人,只在意坐在她眼前的我。我赶紧低下头去看向别处不碰她的眼神,轻笑着对她说看我干啥。
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我知道人生总是会有分别的,母亲的表现让我感知日子正在一天天向后退去。母亲已不是以前那个爽朗睿智说话大声大气的母亲,她开始日渐衰老弱小下去。
写文章《赶集》的时候,母亲还是很硬气不服老的母亲。《赶集》是写给母亲的,那时的母亲是极其有生活热情的让我佩服的母亲。文章被公号和杂志登载,莫不是因了那份人间的真情。
在我的认知里,在文学大师的笔下,老舍、胡适、莫言等都礼赞过母亲,写父亲的相对要少一点,曹文轩写过,朱自清写过,还有谁呢?有时也想提笔纪念一下离去的父亲,终是写不下去,终是因为痛的缘故罢。
现在母亲的身体状态不及赶集那个时候的她了,时间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年多而已。
但我知道母亲欣然地接受着现下的自己,喜欢看看电视喜欢出去走走喜欢聊聊天,坦然顺从。这依然是让我佩服的母亲。
时光你慢些走。浩瀚历史长河,每个人恰如烟花一瞬。
人生里该珍惜的及时去珍惜。想做的及时去做,不做也就错过了。
时光不会停滞,也永远不会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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