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任何时候，我都能放任自如，游刃有余。

但是刚才，确切讲，是十分钟之前，我看到一个男人搂着另外一个女人，从酒店里走出来的那瞬间，我差点就杀了人。

没错，那个男人是我老公。而那个女人，是我老公哥儿们的老婆。

我不能说有多爱他，甚至当初嫁给他时，纯属头脑发热。可看到那幕，我还是难以忍受。

一个妻子，当她的主权受到侵犯时，都会第一时间想去捍卫。我们捍卫的或许不是什么爱情，但起码是一个女人的尊严，一个妻子的底线。

我也很想冲过去，痛快得干一仗，然后趾高气昂地把我的男人拎回家。

但我并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我的理智最终说服了我。

冲过去的后果，无非有两种：第一，他跟我回家，然后我和他撕逼；第二，他和那个女人走，然后我和他们再撕逼。

撕逼的结果，要么他选择我和孩子，婚姻保全，但一生尴尬；要么他选择那个女人，婚姻破裂，孩子少爹。

怎么衡量，我都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甚至得不偿失，不是吗？

2.

我和明泽的问题，其实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无法交流。

他说的，我没半点兴趣；我说的，他也没半分热度。

每晚，我们除了孩子学校里那点破事，几乎是无话可说。我看我的电视，他打他的游戏。

离婚，我倒是从没考虑过。毕竟，他的经济条件不错，也很爱孩子，对我娘家也大方。

这八年，他除了养着我和孩子，还每个月拿几千块，去贴我那爱打麻将的妈。

八年前，当我相恋了六年的前男友，突然在北京跟别人结婚那天，我的心就死了，也埋葬了我那一向天真乐观的爱情观。

后来，家人催着我结婚，亲戚就给我介绍了明泽。吃了顿饭，看着人长得顺眼，经济条件也不错，我立马就嫁了。

恋爱，结婚，怀孕，我们只用了三个月。

是有些仓促，但我不再追求所谓的爱情，单纯就是找个人，一起搭个火过日子的话，婚姻真没那么难，三个月够了。

后来，我就生下了我儿子。明泽那时对我蛮好，但我心里有阴影，很难对男人再动情。

热脸也不会总贴冷屁股，明泽后来对我，也淡了很多，再后来，我们都彼此彼此了。

父母、孩子成了支撑我和明泽婚姻的主要原素；吃饭，睡觉成了我们唯一的共同活动。

想想剥离了父母、孩子、吃饭、睡觉这些，我们的婚姻真的空空如也。虽然，我并不知道其它的婚姻里，是不是有别的。

3.

他和那个女人离开后，我一个人在街上飘了很久，满脑子都是他们，就好像吃了个苍蝇，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胃里还难受。

后来，我给莉莉发了条短信。莉莉是我上学时最好的朋友。结婚后，虽然联系少了，但我确定，她对我随叫随到。

再见莉莉时，其实我有点后悔。她一身新款的香奈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我们同样大，她宛若逆龄少女，而我却活成了黄脸婆。

莉莉嫁的不错，老公是银行行长。对她也很好，她刚告诉我，他和她老公打算下个月去北京冻卵子，然后一直过丁克生活。

我对此很惊讶。她却笑着说：“我老公，想等我们老了，没事再养养孩子。现在我们还年轻，只想和我好好享受生活。”

她说到这些的时候，神采飞扬，脸上洋溢着难以遮掩的幸福。

女人幸不幸福，谈论家庭时，从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

我知道莉莉并非在有意拉仇恨，但就是她这种无意，才更让我羡慕不已。

我和莉莉在咖啡厅坐了三个多小时，我只是一直在听她说。听说她老公对她的各种好。我对我的事，最终只字未提，也确实难以启齿。

婚姻和婚姻，就像人和人，不放在一起，永远不会感觉到差距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见莉莉之前，我觉得大多人的婚姻都在挣扎。可见了莉莉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婚姻，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堪。

送走莉莉后，我的情绪倒是平静了不少。

日子总是要过，我照常去超市买了菜。然后去学校接了孩子，怕自己晚上会爆发，把孩子送到了他奶奶家。

4.

晚上，我还是做了晚饭，然后坐在客厅里，等明泽回家。

快八点，他回来了。

从进门到我们吃完饭，风平浪静，都掩饰得很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吃过晚饭，我看着他拿起手机，准备进书房。

“明泽！”我先开口叫住了他。

“嗯？有事？”

“我闺蜜的老公出轨了，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听完后，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然后说：

“别人的事，咱不操心，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收拾完，躺在卧室的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却像是长了草，扎的我很难受。我开始思考，我和明泽这段婚姻的意义。

是繁衍后代？是抱团取暖？还是随波而流？

我想了很久，发现好像都有，唯独没有爱情。

5.

凌晨两点多，明泽回到了卧室，在我的旁边慢慢躺下。我背对着他，佯装睡着了。他从后面，抱了抱我，然后在我的背后，画着一个又一个圆。

我知道，这是他想亲近的信号。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对此，我并不陌生。但此时，背上的一个个圆，却让我感到无比恐慌。

它们让我看到了一个个手铐，生生地把我和他强行套在了一起。我们都很压抑，却又在自欺欺人。

又让我看到我和他就好像是两头蒙着眼的骡子，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画地为牢，固地自封。

我并不知道，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但足以让我情绪开始失控。

“明泽，要不我们离婚吧。孩子归我，财产一人一半。”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这点我也意外。

“为什么？”

他把床头灯打开了，但我知道，他将看到的，无非是一个女人无声哭泣的脸，一张泪流满面、丑陋无比的脸。

“没什么。离婚了，你就能去找你的幸福了。”

“半夜三更，你是怎么了？有话直接说。”

“我今天看到，你和她从酒店出来。”

抖开了包袱，轻松不少。

他惊讶地盯着我，然后，轻笑了两声：

“呵呵，你会在乎我吗？”

我竟无言以对。是啊，我在乎的是他吗？

“自己想清楚，再找我谈，不然想离婚，没门儿！”

他说完，气冲冲得甩门而去，他平时很温和，第一次这样。我只是觉得委屈，出轨的明明是他，凭什么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为谁再流眼泪，可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哭的昏天暗地，直到哭得撕了心，也裂了肺。

我并不明白，我哭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一个不忠的丈夫？还是为了这半死不活的婚姻？还是为了今后缺爹少妈的孩子？

好像都不是，我只是在为自己哭，婚姻就像一把手术刀，我被整整划了八年。八年后，蓦然回首，竟已面目全非，体无完肤。可怜到连离婚都要这么低声下气。

6.

接下来的一连七天，明泽都没有回过家。孩子说，他爸去过学校，塞给他了500块钱，让他想买啥买点啥，然后就离开了。

我的脑海里，开始在想离婚后，我该如何打算，是去找份工作，还是做个小本生意。

想了很多后，我发现我很绝望，女人在婚姻里，稍不留神，就会丧失掉所有，比如最基本的求生能力。

这几天，我对未来，有了从未有过的不安。

我开始后悔，怀孕时不该辞了工作；更后悔，这八年来，养尊处优，没有忧患意识。

八年前，如果我婚后也一直经济独立，现在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事实证明，我的确没有可以抚养孩子的能力，更无法维持现在孩子的生活水平。但孩子我不能给他，那样我将失去唯一生存的意义。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要低头，现实，让我丧失了可以选择的权利。

“睡了吗？”我给他发了微信。

“还没。”他回复很快。

我却又开始沉默，本来是要服软，但怎么都做不到。

十几分钟后，他发来了信息：“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

我和他，结婚八年来，这是第一次睡前说晚安。我把这几条短信，又看了看，思绪万千。后半夜，我才终于合上了眼。

7.

梦里，我居然梦到了明泽，梦到了我们的过去，还有他对我的一些好。

先是梦到四年前，他带我去旅游，下山时大巴翻了。那一刻，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护在身下，最后他头破血流，我安然无恙。

又梦到了有一夜，家里停了电，他在出差。我发了朋友圈，说害怕。他连夜从外地开车回来，一进门就对我说：“不怕，我回来了。”

还有两年前，我切洋葱时，手一滑，切下来半个小指，他拉着我，一路往医院狂奔。在医院包扎时，我疼得嗷嗷叫，他气急败坏地对着医生大吼大叫。

回家后，他说这辈子我们家都不许再吃洋葱。

这些事，当时我不觉得有什么。但再次梦见，竟让我泪流不止……

也许，一个人临危时，才会记起别人的各种好；婚姻也是，快结束时，才能唤起过程中的各种美好。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明泽的出轨，我也有一定责任。

我没有出轨，也只是没有出轨而已，我并不是一个好妻子。我的心，从没有放到过他身上一天过。

我开始纠结，我们都有错。是不是可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去重新认识我们的婚姻，重新再去认识彼此。

可我又对我们，并没有多少信心，特别是对自己。

8.

到第十天，我作出了最终决定。我约了那个女人，就约在明泽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我的想法很简单，若他们是真爱，那我就放手，去祝福他们。用我曾经的伤去牵绊明泽的一生，对他本来就不公平。

若他们无爱，那我就请这个女人放手，从此过往不究。

女人其实怕的都不是偷情，而是偷心。只要明泽心还没被偷，我想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

那个女人坐下时，我并没有开门见山，先是和她唠了些家常，毕竟我没有证据。但从她的言语里，我能判定，明泽并没有提我们的事。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她我看到了另外一个家庭的悲剧，那是不同于我们婚姻的另外一种不幸。

她和她的丈夫，是初恋，她为了他的丈夫，放弃了老家很好的事业单位，不远千里来到我们这个小城市，开了间小超市，然后就结了婚。

后来，她的丈夫和朋友办了个车队，很快就发了家，她本以为日子要好过了，她丈夫却开始整夜整夜不回家。

她丈夫领着不同的女人，毫无忌惮地四处招摇。她捉过奸，也骂过街，但她丈夫始终没改好，还总说，让她看开点，只是业务需要，逢场作戏。

她和她丈夫已经分居了一年多，她带着孩子在家住，他丈夫晚上在公司打地铺。

当我说到，我发现明泽也在出轨的那一刻，这个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惊讶。

“怎么可能？明泽那么好的男人，百里挑一。”

呵呵，我突然笑了，原来好丈夫，都是出现在别人家妻子的眼里和嘴里。就像我之前觉得她丈夫也挺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在她名下，买了两套房子给她。平时也是锦衣玉食的供着。

“是吧？我也没想到，据说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说完，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搅了搅咖啡。

“你确定？我觉得明泽不是那种人啊，他们在外面鬼混时，明泽总说你和孩子在家等他。”

说到这，我感觉心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想想结婚八年，明泽除了前几天和出差，确实没有晚回过家，更没有过夜不归宿。

“你喜欢明泽吗？”我半开玩笑似地问。

“我？”她睁大眼睛，情绪有些激动。

“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么好的男人，现在给你的话，你会不会要？”

说完，我低下头，喝了两小口咖啡，此时的我，应该比她要紧张。

“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啊，明泽是好，但女人的心，怎能说变就变，自己老公再不好，也是当初自己选的人。他和我离婚前，我不会考虑别的男人。再说了，明泽不还有你呢嘛！跟你多一心啊。”

“可上周一，有人看到你和明泽，从宾馆走出来。”

说完，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她并没有回避，语气很激动：

“哎哟，你说了半天，原来是想问这事啊，那你还真是误会了。那天，我听说我家那个，带个女人去宾馆开房，我叫明泽和我去捉奸。谁知道，我们到时，他们已经走了。我就看见房子里，花花绿绿摆着几个套，我当时真想一死百了。要不是明泽那天硬拉着我，我真从酒店七楼跳下去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不停地翻着：

“我这还有当天我给明泽发的微信记录，你好好看看。你可不敢误会了，男人最忌讳猜忌，明泽还那么在乎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啊，多靠谱的男人啊。”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聊天记录，脑子里嗡嗡直响，还确实是我误会了。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现在去找明泽。改天聊，实在不好意思啊。”

我冲出咖啡厅，直奔明泽公司，我只想第一时间，赶快见到他。

9.

我冲进明泽办公室时，他并不在。他同事说他今天请了假。

“明泽，你在哪儿？”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在家。”

“我在你公司，我现在回家。”

“我开车去接你吧。”

“不用，我打车回，你别出去。”

当我进家的时候，明泽穿着围裙，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

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好丈夫。只是以前的我，怎么都看不到他的好。

“明泽，我有话跟你说。”

“饿了吧？先洗手吃饭，我也有话说，是这，咱边说边吃，一会儿你先听我说。”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好。等我啊。”

不知为什么，才几天，我觉的我突然变了。我开始害怕从此看不到他，哪怕是就洗个手的功夫，我也害怕。

明泽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平时我爱吃的，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饭吃到一半，明泽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想了很久，还是放你走吧，离婚协议书我打印好了，字我也签了。财产我还是都留给你，存款我也给你。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都能活。你省点花，应该也够你后辈子用。小泽也跟着你，孩子不能没妈，我一周看他一次。他的生活费什么的，你也不要有压力，我以后都承担。”

明泽说得好像很轻松，但我看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你很单纯，没什么心眼，不会看人。要是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多长个心，别再被人给骗了。存款我分了两张银行卡，也都在这个信封里，你回头都收好。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随时都可以取。另外一张的密码，我先给你保管着，万一哪天，你把钱折腾光了，或着被人骗了，至少这张卡里的钱，还能急用。需要的时候，你随时问我要。即便离婚了，我还有义务照顾你和孩子，我能做的就这些。”

说到最后，明泽的声音也开始颤抖，我看着他，他却低着头，不敢看我。

“明泽，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哎，不说了，吃饭！我去厨房再看看汤。”

明泽说完，慢慢走进厨房，我看到他的后背颤抖得很厉害，他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我也没有勇气进去。

我知道，他真的很难过，是我重重伤了他。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男人，而我却从没在乎过他的感受。

我突然觉得我压根配不上他，甚至无法给他幸福。他应该有个更好的女人，去好好爱他，照顾他。

10.

明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眼睛很红。他把汤放下，笑着对我说：“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他的笑，勉强到很难看，却让我很心疼，如果说喜欢一个人从心疼开始，我觉得我是喜欢上了他了。讽刺的是在我们结婚八年以后，离婚之前。

他进屋后，我打开信封，里面是离婚协议书、两张银行卡、和我家的房产证、还有钥匙。

我边看着离婚协议书上他的签名，边慢慢一口一口吃着他做的饭，每一口我都吃得很仔细，生怕以后会记不起。

现在想起，以前他做的饭只要稍不合口，我就带着孩子出去吃，我就心就疼得难以呼吸。

对不起，明泽，我太习惯于你的好，所以才会没看到。

对不起，明泽，是我太过任性，才只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对不起，明泽，这八年，我没有一天付出过....

对不起，在我爱上你这一刻，这些话我却没脸再对你说。

对不起，我已经失去了可以去爱你的资格。

我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拿起笔，最终在协议书上也落了笔。

11.

走进卧室的时候，明泽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我过去帮忙，这是结婚八年来，我一次帮他收拾行李。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收拾，好不好？”

“好，耽误你休息了吧。我一会儿睡书房。”他仍然笑得很难看。

“一起睡吧，协议书我刚也签了，在餐桌上那个信封里。”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半响，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了。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然后，他把床上衣服收拾好，一个人先上了床，身子贴着墙，背对着我，躺下了。

我关了灯，在他的身边也躺下了。

我们都没再说话，也知道都睡不着。

后半夜，我摸着明泽的背，在他的背上开始学着他，不停地画着圆，一个又一个，我真想画出一个个圈，把我们死死套在一起，直到毁天灭地。

明泽的身子猛得一颤，我知道他会意外，八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

他转过身，我摸着他的脸，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我们吻很激烈，好像都要把对方，吸进肚子里。我看到我和他的灵魂，在黑夜里相死死纠缠，相爱相杀，直到用尽了余生的最后一丝力气。

多希望，明早的天空，永远不会亮；多希望，漫长的余生，我们都能纠缠不清。

12.

第二天清早，他走了，他走的时候，帮我又掖了掖被子。我闭着眼，没有说话。

中午，我起来，穿了件最喜欢的衣服，画了个满意的妆，出门去找工作。

我给明泽发了条短信：“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他回复：“你居然耍我？”

我笑得直不了身：“老公，晚上，你想吃什么？”

半响，他回复：“吃你！！”

---

后记：

“你知道你老公我有多尴尬吗？”

“啥？不知道。”

“谁在离婚协议签字处，能写若大个没门儿三个字啊。我们当场全看傻了，律师以为我玩儿他呢。”

“那不是你说的原话吗？想离婚没门儿？”

“我发现，你现在口才越来越好了。”

“那没办法，谁让你出轨过。”

“我去，还有脸说这事，又是谁哭着说，老公我想好了，即便你出轨了，我还是不会离婚，死死跟着你。当时还说得把我感动的。”

“你去找她了？她给你说我找过她？你再次私会女人？”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你什么啊，还不都是你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