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今天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决定给你写信。昨日有人问我最近是不是很忙,似乎一周一更。其实忙只是借口,不写信,无非就是不知道写什么好,或者不知道如何写。
感恩节的假已经过了,黑五给母亲买了手包和鱼油,给父亲买了剃须刀,给妹妹买了Kindle和手表,给另一个妹妹买了羽绒服。除却购物,还看完了是枝裕和的六部电影。说来惭愧,除了前两部《奇迹》和《如父如子》之外,《幻之光》《无人知晓》《下一站天国》和《步履不停》都或多或少地睡了过去,难得有在大屏幕上看的机会。除了是枝裕和的电影,前几天晚上看的《公民凯恩》,我也不出意料地昏睡了一整个开头。这大概和我写不了信是一个道理吧,过去的我从未在看电影中睡过去,总是兴致勃勃,但是越长大,似乎就越容易睡着。写信也如此,越长大,似乎越不愿意思考,或者思考了,也不知如何表达。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表达欲在一点点地消失。这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一个问题:How do you speak the unspeakable?
今天其实是历史课上第二篇paper due的时间,我却在放假期间迟迟不动笔,于是在周二要了一周的extension,下周五交。迟迟不写,也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写。历史课的前半部分有关历史,后半部分有关人们对于原子弹的commemoration,不管是从公众角度,还是个人角度。于是这么几节课,我都很沉默。我总是在想,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要么是当事人,要么是局外人,没有其他选择。我们作为局外人,真的能够理解原子弹对于被爆者的影响吗?我们阅读文字,我们观看照片,我们得知死亡,却无法真正目睹死亡。刚刚看完几十年后被爆者们画的画,基本上都是大片大片赤裸的、死亡的身体,人们在画上写道,我永远也忘记不了这一幕。在他们脑海里一直重复着的过去,而我们只能看到七间接的表达,而非事物本身。
我总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虽然十一月二十八日那天,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易烊千玺十八岁的生日,但是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易烊千玺已经十八岁了。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做晨间日记了,这一个月过得浑浑噩噩,也曾放声大笑,在电影院的椅子上困得失去意识;也很难过,也很孤独,有一种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行的无力感;也曾在言语交谈中获得珍宝,却不知如何将这珍宝用文字展现给大家看。
十一月马上就要过去了,二零一八年马上也要过去了。而我马上就要毕业,却对自己的未来丝毫没有期待。我甚至有些畏惧,二十二岁的自己,一事无成,一无是处。衰老是不是一个选择放弃的过程,选择放弃思考,选择放弃表达,选择放弃自己呢?
祝一切都好!
十一月三十日 二零一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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