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米酒

上次回家还是两个月前，当然老爸就告诉我说，米酒还有几天就好了。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接下来的两个月，将是如此艰难的两个月。

两个月后，我逃回家，开着借来的车，身上只有两百多零钱。为了省钱，都没走高速，而是在下面回来的，还差点走错路。万幸的是，临出发时，朋友给车加满了油。

到家的时候正好中午，推开家门，闻到的就是一股香味。老爸酿酒的房间就在门口。我走进去，掀开盖在酒缸上的竹席，就是一股酒香铺面而来，但见满满一缸白米中间淘了一个小洞，一个竹娄子放在里面。我拿起旁边放着的小杯子，舀了一杯，一口喝下。酒味稍淡，带着丝丝微甜，好喝极了。老爸在旁边问我，想喝米酒了？我说是的，晚上弄点吧。

下午就是收拾家里，回家的美好生活从擦窗户开始。还记得上学时，年前那种家里收拾的活我妈总是要拉着我一起做，那会哪会想干活，差不多意思的了。现在许久才能回家一次，偶尔做点事，蛮好。擦好楼上楼下前前后后好多窗户，就是挂窗帘。这窗帘前天刚取下，洗好晾干，正好今天擦好窗户挂上去。这窗帘重是重到，还要一直昂着头举着手臂，的确很累。做完这些零碎活也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

晚上看看只有中午剩下的一点鸡汤和青菜，老爸炒了个咸菜烧肉，加了点山上刚采下来的嫩竹条还有小虾。用的是自家腌的水咸菜，只切了一点点肉进去。吃的就是竹条，我爸说。我从缸里舀了几杯米酒到壶里，热了一下，就开饭了。

热过的米酒更香了。倒在玻璃杯里，颜色偏黄，略浑浊，底部还有一点沉淀在下面。端起来，呡一小口，酒味下带着甜，咽下，胃里暖洋洋的。酒味也不是很重嘛，我说。关键就是后劲，我爸回我一句。左右吃好洗澡睡觉，大晚上的，又没啥事情，我想。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还又去缸里添了几回。甜甜的米酒喝下去就是容易醉人，老爸说谁家小孩结婚了，我说车子不在身边好不方便，回家都要借车，。老爸说谁家孩子在哪儿哪儿上班，工资多少多少。我说朋友谁谁结婚，喊我去喝酒。我爸说家里亲戚谁谁今年做的不好，年比较难过。我说我在哪儿碰到谁谁，都不认识了。我爸说村上谁谁做生意做的蛮好，今年不错，我说前面又去哪儿和谁谁喝酒去了。说两句来一口，夹筷菜，两个人絮絮叨叨，迷迷糊糊。

我问他这米酒怎么做的，他含糊不清比划着，说什么糯米烧好加水冲酒的，乱七八糟，我随意听着，酒劲上来，我冒出一句，我想换工作了。我感觉那一刻好像特别安静，其实老爸很快就接我话了，那你想做什么。我喝口米酒，不知道，我说，最近太累了，不舒服。那你会做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想做什么，会做什么，就想换点做做，做点别的事情。老爸说哦，也不知道听到没，又问我车子保险的事情，我回应着，莫名有点失望。也许他是对的，我想。我看了看杯子里，就剩下个底了。喝掉吧，喝完吃饭了，我说。碰了碰杯，两人喝掉。老爸嘀咕了句我没听清楚，端起饭碗才想起来，我过完年来找人打听打听，我爸说。我低头，伸手夹筷老爸炒的竹条，这米酒劲还蛮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