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小记

作者: 凌一流十年晾鱼干 | 来源:发表于2020-07-20 14:24 被阅读0次

    16日夜抵,17日往南山赏雨,18日长寿乡里捉蚊,19日憾往虎溪川美,20日晨返。

    从某种意义上说,此行满是遗憾。

    前年冬,在磁器口吃了一碗手工酸辣粉,此后念念不忘。17日自南山返,现在住处附近寻了一碗。现已记不起模样。19日夜在解放碑四处寻觅,统共尝味三碗,大同小异,不值一提。

    我关于酸辣粉的记忆,是从幼年开始的。达州的地下通道里,热腾腾而满是油烟的苍蝇馆子。那样的地方,母亲是不让去的。我就那样眼巴巴地馋,后来去了成都念书,也仅在景区里瞥到。十八年,我一个四川人,似乎很少能吃到酸辣粉。

    磁器口的那碗酸辣粉,用常见的餐馆一次性纸碗装着。是那种有着傻傻的印花、容量大、总被小孩啃烂的纸碗,以及一双极易折断而难顺利拆成两根的一次性木筷,就是用餐工具。

    小店子里有磨盘,专为手工酸辣粉而设。尽管粗细不一坑坑洼洼,但口感却很好。一般店家的做法,不知从哪里抄来的调料方,只要够盐够油够辣就算数。

    也许是长久经营,我隐约记得,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厨师一团和气地说笑着,玩乐似地做着吃食。酸度与辣度,甜度与咸度刚好调和。(时常不觉,其实每种味道都是五味杂陈,也许口里不觉甜,实际却有甜的衬托)毕竟记忆里的味道,总是最美味的。

    至于具体的配料,若有缘分,再做也不迟。

    南山雨冷。

    我独自打着伞在路上走。多谢旅游开发,不是泥路,没有沟坎,只是因为疫情,也没有人气。在盆景园里躲雨,身居山坳,面向大山,云雾缭绕,水里立了好几只人高的仙鹤雕塑,心中既惊又惧,匆匆逃走。

    然后在长寿村,惹了满身蚊子包。

    村景固美,然笔力不足,难以一一描绘。这里的笔力,是绘画。曾有段时间我是画过好些村野风景的。不加练习,手生。毕竟年岁渐长,热爱若不是越酿越醇,便是与日渐消。

    川美的大门,终于向我关上了。

    八大美院,是我久远的理想。最终犹疑、退缩、放弃。全都以不适合为名,似乎理所应当。其实没有谁生来注定做什么,我们只是探求外物,内省诸己,黑夜摸瞎地走着自己的路。

    可好巧不巧,我随着他们不情不愿地在旁边的天街吃了云南菜,而今年川美的毕业展,正在那边。

    后来离开时在西西弗看见一本书的名字,“我是一个爱美成嗜的人”,正是如此。

    有一幅水墨山水名叫“自然而生”,仅从感受上来说,我很喜欢。以传统笔法,绘得却是当代风景,三轮货车、热水器聚光碗隐约可见。

    有趣的优秀的作品很多,而我偏爱山水。大概是去年夏天,成都美术馆展出了好些精巧别致的作品,甚是想念。我曾说“此身愿许王希孟,共赴千里江山图”,并非戏言。(宽到不能更宽的宽对,见谅)

    晚上路过洪崖洞时,没拍它的夜景,只是拍了看夜景的人。一来看过多次了,不觉新鲜,那些房屋样式层叠设计,在这样一个山城里,也无甚耐玩味。二来倒是久未见景点里挤了这样多的人,一反疫情以来的冷清。可它为什么是网红景点,也许是因为千厮门大桥的便利交通,渝中区中心的巨大人流,为发展旅游业而努力。我并没有批评的意思,这是一个合理的现象。它也确实有吸引人之处,不想过度讨论。

    母亲总当我是小孩,不放我独自旅行。于是陪着,等待着无鲜肥滋味之享而久负盛名的重庆火锅;而且耐着,听他们无聊地寒暄唏嘘。(毕竟我是不懂世故的没教养小孩)于是错过了黄桷坪的涂鸦街以及无数个有趣的故事。而那天在南山赏雨,也是呆在自然图书馆被闹得头疼而仓皇出逃。更不论无止无休的长谈,家长里短。好吧,是我脾气太差,没有耐性。

    我能吃辣,却不喜欢。火锅吃鸳鸯,从不给四川人面子。(这是个段子,说是在四川吃鸳鸯锅薄人家的情)巴蜀湿气重,我便沾惹了一身湿气,总是长痘痘,好丑,立志去北方,却似乎要补水。

    对于巴蜀的方言,我是很熟悉的。初中时有位老师,操着浓浓的重庆口音,可亲可爱。而后来我也见识了四川各式各样的方言,从自贡乐山到巴中遂宁,多是语调抑扬之别,各有风味。

    过两天就能看见高考成绩了,我决意离开这里,前去北方,去呼吸冷冽的寒气,小别生养我的巴蜀大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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