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

似乎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单位便从繁华的车站边搬到了偏僻的高速干道旁。新址依然在城市里，举目四顾，却是不曾有过的荒凉。

办公楼北边靠着高速干道的高架桥，每日上班总要穿过，钢筋水泥的巨大桥墩。在大桥与办公楼的间隙里是一条铁道，两根笔直的钢轨架在石子堆起的道渣和水泥道枕上。铁道边拉起绿色的隔离网，四野无人，只有两旁的绿化树和野草在日光下疯长。

下班总要在桥基下的土路中穿行而过，走下一段废弃的土坡，一截涵洞便出现眼前。洞子不深，只有十来米，却积着淤泥和垃圾，水泥块，废钢筋，塑料泡沫，饮料瓶现身其中。天长日久淤泥表面已长出一片霉绿色，一辆橘红色的“摩拜”单车前轮陷在淤泥中，车身积满了尘土。唯一可通行的是洞子左侧环洞壁有一条宽半米的水泥台。每当走到这里，我都会想起家乡小填上废弃多年的的建筑土地。比起那份荒凉破败，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我沿着人们留下的脚印，艰难走下土坡。一辆绿皮火车呼啸着从眼前飞驰而过。绿色的车厢连成一片，看不清车厢上悬挂去向的车牌。只是一眨眼，火车便消失在视线里。股道上静静的，只有黄昏依然炽热的阳光和静默的荒草与树。

如果不是因为搬迁，我也许永远无法见识到城市里的荒凉。四通八达的通衢大道，粼次栉比五光十色的临街商铺，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街。在荒凉如工地的高速干道大桥下，一列通过的火车搅动我所有的思绪。

与汽车穿行在最繁华的街区不同的是火车沿线的荒凉与寂静。沿着山，沿着河，沿着峡谷，火车总独自穿行在无人的旷野中，是踽踽独行的游子，还是孤独寂寞的旅人？火车沿着既定的轨道一路前行，从未彷徨迟疑，在一站一站的接历中奔跑，像极了奋斗者孤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