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对成功的定义和理解差距不小。我以为,当你有能力去爱生你养你、疼你爱你的父母,而且是有质量,有温度的那种,就是成功。
对自己的父母这种有质量,还要有温度的爱,不比在什么什么领域,拿下个什么什么大奖,得到个什么什么牌牌儿容易。
任何重表达轻行动,或重行动轻表达的过程,都会使“爱”这个有来有往的流动,不够饱满,不够充分。
特别是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可以敞开心扉表达的那种。别憋着,更不要憋坏了自己,还针对不了对方。让对方蒙在鼓里不明真相。没能接收到你对父母那份满满的信号,于你来说,是很不完整的传递。于他来讲,是残缺不全的捕获。
让爱的成色,打了折扣。
那种只做不说的方式,不是不好,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但毕竟没有连说带做,甚至边说边做,来得直接,来得通透,来得具体,来得淋漓尽致。
妈妈活着的时候,很多事情,特别是对妈妈的爱,如果做一个归纳性总结,应该可以这样说:想明白了,也做明白了,但是却没有说明白。
如今,当初许多当着妈妈面儿,没有说出口的爱,只能对着妈妈的墓碑说了。这样的遗憾,我可不想再有了。
这样的承受,让我直到现在都喘不过气儿来。
所以后来,面对越来越老的父亲,我可不敢再重蹈覆辙了。对父亲边说边做,连说带做的爱,也让自己心里安静和坦然了许多。
大凡正常的人都会怕死。尤其是嘴上不承认自己怕死的人更怕死。我对老父亲最常说的说的那句“爸,您可得硬硬朗朗的,挡在前面,为姐姐们,也是为我,扛住岁月。”
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总有点儿悲伤,但是其中的那种爱,却是浓的,也是鲜的。
更是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听的。
能够说出来自己怕死,并不是一件非常磕碜的事。远比那些嘴硬胆小,遇到危险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人可爱,可敬。
几十年军人的特殊身份,让我身处危险境地之中,经历过、见证过、处理过,更加幸运地与危险擦肩而过的事情很多。
经历过、处理过的所有危险的过程中,是由不得你还能思前想后的。谁能告诉我,那些满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那一刹那间,脸色变没变,自己真不知道,但是那种异常的紧张和心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当把新兵由于紧张,没有投出去,掉在脚底下,还在“哧哧”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捡起来,再扔出去的一瞬间;当第一个冲上小船,抢回被湍急的江水吞噬的国家财产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小船的发动机螺旋桨,已经被江水杂草缠得已经失灵,我能活蹦乱跳地存在,是上苍的眷顾和多情。
小时候,我们家离当地的一家地方病防治所只是一道之隔。那个时候,每次去公共厕所行“方便”,地方病防治所那间阴森可怕的“尸体解剖室”,是绕不过去的必经之地。
阴森森的“尸体解剖室”是干什么的,大家应该都懂。大白天经过那里的时候,也倒不至于是胆儿突的。
但是到了晚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实在是有了“憋不住”的生理需求,是绝对不会去吓自己的。
对死亡的恐惧,还从没有针对过自己,而直接针对的是,解剖室内那些早已没有了生命的人。
怕死,怕死人。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
明明知道自己很怕死,如果在还容不得你产生什么联想的时候,你必须得出手,还要硬撑着去直面死亡,这里究竟有没有爱的成份?
回答应该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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