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周产检过了没几天，就是中国的春节。朋友们聚会，我忍不住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祝福，也得到了很多建议。聊起到时候想怎么生的问题，畅畅当时因为是臀位只能剖，这一次假如条件允许，我还是想自己生。我可能对剖宫产的手术比较敏感，手术刀切破皮肤，以及缝针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我都记忆犹新，想起来就倒吸一口凉气。更可怕的是，这样一刀，真的是让我感觉元气大伤，手术过后大半年，我都虚弱得不行，那样的经历，我真的不想重复第二次。
因为之前有熟人第一胎剖，第二胎顺，我就以为在美国都是这样的。但朋友提醒我，不同的医生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大相径庭。有的医生允许第一胎剖第二胎顺，而有的医生觉得风险太大又不想承担太多责任，就会要求第一胎剖第二胎也必须剖。
不止一个朋友这样跟我讲，我一下子就慌了神。我原本以为，没有胎位不正，没有血压偏高，没有尿蛋白问题，等等，只要条件允许，我就至少能试一试自己生。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第一胎是剖的缘故，第二胎连试产的机会也没有。偏偏我12周见产科医生的时候，没有跟她谈论这个问题。想想要再过一个月才能见到她，我就觉得漫长得无法忍受。我想早点跟她确定这个问题，如果她说第一胎剖第二胎也必须剖，那我就赶紧换医生，选同意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试产的医生。
我给Dr Holub发了一封邮件，询问我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以尝试自己生，我也告诉她，第一胎剖宫产让我觉得太受伤了，这一次只要条件允许，我就想自己生。她很快给我回复了邮件，她说要看我上一次剖宫产的手术记录，如果子宫的切口是低位横切，那我就可以做顺产的一些检查；但如果子宫的切口是竖切，那么这一胎也只能剖，因为竖切风险非常大。
还好，她没有一口回绝，说我第一胎是剖的第二胎就必须剖。我稍稍安心了一些。同时又觉得很奇怪，横切还是竖切，看伤口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看上一次的手术记录呢？不过这个问题，只能见面的时候当面问她了。
四周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我16周产检的时候。这一次不做B超，直接约见医生。Dr Holub先给我量宫高，量之前，她告诉我16周的宫高一般是16cm，结果她量出来刚好16cm，perfect！虽然我自己也能摸出来，子宫顶端已经长到了肚脐那里，但我心里仍然惊异不已，从3个月到4个月，这也长得太快了吧，照这个速度长下去，后面还有6个月，肚子会不会撑不住……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怀孕，但时间隔得久了，肚子是怎样长起来的，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而且这一次，我特别介意肚子长得太大，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就知道肚子长起来容易，要缩回去可就难咯。虽然我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而不生二胎，但也不希望它在产后给我带来太多的困扰。
然后是听胎心，这次是159次/分，也是很正常的数据。16周了，我还没有感觉到胎动，有时候难免担心。我记得怀畅畅的时候是18周感觉到胎动的，不过大家不是都说二宝会比大宝早一些吗，为什么我肚子里的这个还迟迟不动呢？我问Dr Holub，她说大部分人还是要等到20周才会有比较明显的感觉，而且最初的胎动很轻微，也许就像一只蝴蝶煽动翅膀，不用担心，慢慢等着。
今天的检查就是这样。接下来，当然是我最关心的话题，我有没有自己试产的机会。她还是跟邮件里一样的回答：要看我的手术记录，如果子宫是低位横切就可以试，如果是竖切就只能剖。我问我的伤疤很明显是低位横切，为什么还要看手术记录。她说皮肤的切口有可能跟子宫的切口不一样，有的皮肤是横切，但里面的子宫却是竖切。我听了大跌眼镜，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这样既横切又竖切，这不是增加难度嘛？
好在老公正好在国内续办签证，复印手术记录并非难事。我问Dr Holub是不是要把手术记录翻译成英文给她看。她说她看不懂中文，只能翻译成英文，不过不需要翻译整个手术记录，只要涉及子宫切口的部分，可能就一两句话，她确认是横切还是竖切就可以。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也不需要去公证处做，我们自己翻译应该就行。最讨厌国内办事，什么都需要盖章，证明，恨不能证明你是你自己，真是不胜其烦。这边大部分时候都还好，大概造假违法的成本太高，所以一般人们不会铤而走险，总的来说，还是信任为主，所以少了很多麻烦。
拿到手术记录，上面显示我上次剖宫产子宫是低位横切。所以如果条件允许，这次我就有试产的机会，一来可以避免剖宫产带来的伤害，二来可以体验以前不经过的自己生的经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好像也不是所有经历过剖宫产的人都像我一样，对剖如此介意，但我去年看《生命的不可思议——胡因梦自传》时，作者讲到自己的剖宫产经历，引了《沉默的刀》中的一段话：“剖宫产使得母亲与孩子在生命联系的一开始就带着明显的失望成分……母亲通常会受到药物影响而变得迟缓、愤怒、沮丧……而婴儿受麻药及其他手续的影响，也显得无力与急躁……”跟我的记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虽然我不是修行之人，经络未必有那么敏感，但蹲在地上好几分钟都起不了身，心跳速度令人惊骇，站起来就立刻天旋地转的虚弱感是一样一样的。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一次那么虚弱、沮丧的经历。
不过最近跟一些生了二胎的朋友聊起，貌似第一胎遇到的问题，第二胎同样遇到的概率还是蛮大的。就像我怀畅畅的时候是胎盘低置，这一次怀孕也是胎盘低置一样；怀畅畅是臀位，那么这一次臀位的概率也是相当大的……这就不是人力所及了。我期望能够自己生，但如果真的遇上臀位这样不适合自己生的条件，我也不拒绝剖，毕竟，安全最重要。
16周还做了一项检查，是国内孕检不做的，就是查甲胎蛋白（Alpha Fetal Protein）。主要是筛查胎儿神经管缺陷。检查也很简单，就是取手指血滴在试纸上。医生说胎儿会产生AFP,而它会进入到妈妈的血液里，查母体血测AFP的含量，就能排查一些异常。
大约一周，我收到医生的邮件，此项检查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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