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东方人特有的气质,让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而且常年浸润于古文学中,给她增添一股神秘气场,无形中带给大家一种亲密感,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尤其她这次作为一个新生拿了设计金奖,同学们渐渐被这位神秘的东方美女吸引,班里的同学因为和文澜在一个班,而骄傲,感觉出去,走路都带风。其他系的,外校的也都纷纷想办法,要认识文澜。但文澜平时不是上课,就是泡图书馆,他们想找机会,都没有。因此有了一个绰号“东方仙女”。
大赛完毕,文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为了犒劳一下自己,也为了弥补这段时间,对悠悠关注的少,更为了感谢房东夫妇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她决定,大展身手,做一桌地道的中国菜,让大家品尝一下中国的传统手艺。
周六休息,文澜一大早把悠悠叫起来,两人一起去超级市场挑选食材。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一起逛街,逛超市了。悠悠在美国这些日子,没有因为不适应,而变瘦,脸颊上反而长了点肉,有点婴儿肉嘟嘟的感觉,使得文澜见了,就不自觉想伸手捏两下,又怀念起小时候她圆嘟嘟,可爱的小模样了。
母女俩在路上悠闲的走着,呼吸着晨间清新的空气,暖暖的晨光,明亮而柔和,毫无保留的挥洒在两人身上,给她们增添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悠悠的身形,与文澜越发相似,两人站在一起,不说话,别人都以为她们是姐妹。她俩也不坐车,就这么一路走着,遇见游玩的行人不自觉报以微笑,尽管彼此并不认识。
文澜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越发觉得:美国,真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度。这个移民大国,以她宽广的胸怀,接纳着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的人民。而美国人民,同样也是,尽管互不相识,国籍不同,语言也不通,但这些对他们来说,毫无阻碍,就好比约翰夫妇,当初文澜之于他们,只是陌生的房客,可他们仍然无保留的帮助,关心她们,在文澜忙于设计时,给予悠悠更多的关怀。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们亲手烤的那个蛋糕,瞬间掳获悠悠的心,使她对这陌生的国度,增添了几分好感,内心不再迷茫,对房东夫妇也更加亲近了。
两人在超市逛了很长时间,直到她俩的双手快要提不动时,才罢休。回来后,母女二人在厨房,有说有笑的,一个择菜,一个清洗,配合的亲密无间。正做着,约翰夫妇来了,还带来了水果和蔬菜,还有亲自烤的点心,可别小看这些水果蔬菜,这都是他们夫妇在院子里种的。文澜不禁感叹:老人喜欢亲手侍弄蔬菜瓜果,还真是不分国界!
约翰夫妇看到悠悠帮妈妈切着蔬菜,夸奖:“悠悠非常能干!”文澜特别喜欢国外家长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让孩子尽可能的多尝试,独立担任一项任务或工作,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不同年龄分工也不同。这要是在国内,老人看到,十来岁的孩子拿刀切菜,就得赶紧抢过来,嚷道:“你们都别干了,我自己干,这么小的孩子让她拿刀,你真舍得!孩子别伤着手,快出去玩吧!”说完就会自己抢着干,文澜在一旁尴尬地站着,什么也不能说,以致后来文澜在婆婆家里,什么活都自己干。
几人齐心合力,弄了一大桌子菜,东西合璧,有披萨,牛排,有中国的狮子头,清蒸鱼,口水鸡,佛跳墙,八珍豆腐,蒜香排骨,文澜把自己拿手菜几乎都做了。几人一边吃着,一边交流着各自的心得,房东夫妇赞不绝口,对文澜直挑大拇指,比他们在中餐馆吃的要强百倍。而约翰看到文澜对设计这么痴迷,有悟性,专门给她介绍了一位老友,设计界的泰斗——詹森教授。他经常满世界各地跑,这不,前些日子刚巧回来,正赶上设计大赛直播,他看到了文澜设计的饰品,赞不绝口。打听到文澜租住在约翰家里,赶紧让他们帮他引荐,从不收徒的他,这次动了心思,他看中了文澜的悟性,想收文澜为徒。
文澜正觉着自己设计功底差,想找一位老师,好好带带她,真应了中国那句古话“瞌睡着,有人送枕头”。忙不失的答应下来。房东还告诉文澜,老教授就喜欢中国菜,只要文澜有空时给他做些中国菜,老教授绝对会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随着时间的流逝,文澜和悠悠在美国适应的越来越好,仿佛过去的生活离她们越来越远。悠悠经常与姥姥姥爷通电话,电话里说,房东詹妮奶奶,非常和蔼可亲,经常给她和妈妈烤美味的蛋糕。
姥姥听到她们在国外遇到了这么好的人,非常高兴,叨念着,要专门打电话谢谢人家,悠悠打趣着说:“姥姥,你说中国话,詹妮奶奶听不懂啊!”姥姥笑着说:“看我这脑子,总以为,你们还在国内,我和你姥爷还能,经常去看看你们。”说着,话音有些哽咽,悠悠忙劝姥姥“我和妈妈在这边非常好,她还说,再过一阵她还想接你们过来呢!”说完,忙转移话题,说了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总算逗得姥姥喜笑颜开。
姥姥又跟文澜提起了志韬,可能老人心里始终盼着两人能破镜重圆。姥姥说,这段时间,志韬来过几次,每次都带很多东西。前阵子,村里不是搞新农村建设吗,要把胡同里的砖,柴草都清走,志韬来了正巧赶上我和你爸忙活着,他也不怕脏,帮着我们都清干净了,我和你爸留他吃饭再走,他却说什么都不吃,把买的一堆东西放下,就走了。我知道,他是想问你和悠悠的消息,可每次来也不好意思张口问,我和你爸说快要挺不住了,他要是再来,问起,我们打算告诉他。
说完,问文澜的意见,文澜沉吟着,什么也没说。最后,她和妈妈说:“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他要问起,您就说不知道,我们走了还没和您联系过呢!再说,他现在打听我和悠悠有什么用呢?他不是应该快要结婚了吗?”
“我没听志韬提起过呀?”妈妈惊讶的说,再说,离得又不远,都是十里八乡的,他们家要是办喜事,我和你爸也该听说呀!
文澜不想和妈妈谈她和志韬的事,她怕聊多了,妈妈会疑心,因为至今,她都没和妈妈说过,婆婆天天照看的孩子根本不是老舅家表妹的,(婆婆和村里人都这么说),是志韬和别人的。提起志韬,过去十多年里,发生的事,又隐隐在脑海浮现,有些措手不及,感觉才稳定下来的心绪,又有些浮动。她有些不耐烦了,和妈妈说,“我还有设计稿没画完,时间紧,下次再聊。”说完,她第一次没等妈妈同意就自己先挂断了电话。她怕,再说,妈妈就会听出,她话音的颤抖。
文澜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木木的,思绪万千,许久,才平复下来。其实,听到志韬经常去爸妈那儿,她有一些欣喜,感叹,他终归是没有忘记两人十几年的情分,也没辜负爸妈这些年那么疼他,什么好东西 都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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