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见从小城来的她,在一家医院里上班,因为新冠疫情而受到牵连。她说最近常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得了新冠肺炎,被切开气管插上了呼吸机,从憋闷中惊醒;梦见一夜间遍地是确诊患者,堵在医院门前住不上院,都围着她骂她是小城的罪人,惊醒后又是一身汗。最近室内暖气太足了,还是因为长时间宅在家里,不敢擅自开门开窗的缘故,还是自己穿得太厚了?

你从午后的梦里醒来,仿佛又来到了革命公园。记得三十年前的冬天,在西安读书求学,当时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周末去了那里面。记忆中似乎确凿有一座墓园,还有迎春花和松柏以及槐树、榆树、柳树,大多的枝梢已经干枯了,地上铺满了暗红和褐色的叶子,茫然四顾,不免有些萧索和荒凉的意味,偶尔遇见几个练气功、打太极拳的老人,为公园增添一些生机与活力,除此之外就无甚印象了。

然后恍若隔世,走过如家酒店。西安新东方学校,已成旧迹。在那些熙来攘往的时光里,你从来不曾留意过这些大街背后的巷道,或许这其中才更接近生活的真实,更具有丰富多样的内涵和深沉的底色,正如陈彦在《西京故事》里所说:只有深入进去,触摸到了那一家一户、一摊一店地形复杂的生存河床,你才能真实感受到这个特殊群落的人性温度与生命冷暖。

半梦半醒中,在一家三星级酒店的旁边,巍然屹立的超大电子屏幕上,绽放着盛世的烟花;宽阔空旷的道路两边,冬青树上长满了尖叫的眼睛,我惊讶于似曾相识的一幕,你竟然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在这里出现。寒风吹拂着你乌黑的头发,那茂密的荒草里还飘荡着一种青春的不羁与狂放。时光的原始森林,在大海汹涌澎湃的左岸与右岸,召唤着春天和燕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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