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小说）

把酒（小说）

把酒（小说）

作者：王在

      把酒，罡村人。生时，屋后一道红光腾起，父想其将非富即贵，欣喜异常。五岁就学于云中子。云中子乃罡村饱学之士。

      把酒倒也平常，与普通人无二。二十岁余，父见无所长，就给其娶妻生子。日觉人生艰苦，跟跑医学刮宫保胎的偏方。

      近岁，罡村人口发达，阴盛阳衰。人皆祈祷男丁，若测之为女，打胎以溺之。把酒成了罡村的香馍馍。饥可饱腹有余，寒可被体无患。

      罡村离镇三十余里，素可闻鸡狗之声在山间回荡，朝暮野合啼飞。玉兔东升，金乌西坠，景致异然，观赏之时，不觉躁动彭湃。常曰：饱暖思淫欲。把酒早早关门熄火与妻云雨，久之，妻烦。不觉几载风雨，就有了六个儿女。

      六个儿女相继成人，其妻却没。

      儿女自知人事，各自独立。

      把酒揽镜自照，仿佛青春年华如常，才想自己刚刚不惑。人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糊渣。在罡村的夜里，把酒不是难以入眠就是深夜就醒。常抱体在床上展转反侧，夜夜如年。

      其屋，木制构造，旁有耳门，后有窗户。夜里把酒常出屋于小院徘徊。耳门嘎嘎，惊动儿女。儿女起床捉亮观之，乃父。众异之：爸，怎么了？把酒说：你们睡吧，我看明天有雨不？儿女们齐曰：那你早点睡。儿女吹灯回屋。久之，把酒难于搪塞，于是偷偷往后窗爬出。

      邻村三仗，张嫂年四十，新寡。把酒曾为其保胎，付钱，把酒拒之。两人关系暧昧，村人好生议论。今万事俱备，把酒自陈续亲之事，张嫂默然。当夜，把酒不回，强卧于张嫂房中，张嫂半推半就，双双颠弯倒凤，欢喜云雨。

      把酒托人媒说，其儿不许，张嫂羞赭，气极远嫁尤镇去了，把酒郁郁不安。岁月流逝，好生烦恼。把酒几次犯泼，碎了碗，失了缶，儿女疑之病乃送医，把酒拒之于夜痛哭数时。

      二月，春寒料峭，儿女们关门闭灯，呼呼入睡。把酒难以入眠。席上展转，无名浮躁缠绵于体，身体彭胀，黑夜漫漫，象一团滚滚浓烟呛得他咳咳吐谈。他起来，没开灯往后窗爬出去。默默地走在夜里，行如飞禽，轻松异常。突兀一座院子在眼前，望，乃张嫂的老屋，如今张嫂远嫁，其子住镇里，人去屋荒，不觉暗然，泪如雨下。

      突然想起张嫂邻居，有一妇，艳丽撩人，不加思索，用力推门而入想奸之。一声尖叫，哗的灯亮，乃妇丈，从广东己回。把酒大骇，惊慌奔跑。妇丈腾空而起，抓把酒如缚小鸡，力推，扑地，反剪其手，手断。呼妇操棒击之，把酒无一声呼救而命终。

      翼日，把酒尸暴于路旁，遍身血污，其状不忍睹，观者掉头而返，闻者骇然而止。

      据说，把酒去时，一道红光升起。深知玄奥者言：必有贵人降临。

                      九三年四月九日夜稻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