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春天,北方自然生长的果树中,我知道的最早开花的莫不是杏花树了。虽没去过杏花林,没见过杏花如海的美,但家、学校,小城、小村,两点一线的生活工作模式,囿于身体的四十华里的路程,那举目间仅一树的杏花,还是一次次,一年年惊艳了我短浅鄙薄的眼界和粗陋的心。
一抬头,一树杏花一抬头,一树杏花。
清晨的公交车上,阳光浅照。我暗笑自己的愚钝,竟习惯性地点开相机去扫本应支付宝刷过的乘车读码器。笑过,猛一抬头,窗外不足十米,闪过一片粉白的花。啊!城郊的这株杏花树开花了!是,这里是有一棵杏树的,但花不开,还真的记不起。至于这株杏树什么时候种的,种了多少年,哪一年第一次遇见它,一概不知,好像应该记得的,也忘记了。只知,年年相见,年年它粉霞雾霭般示人,年年安静地开,安静地落,安静地美过每个春天路人惊鸿一瞥的眼神。
我也知道,它开,春来;它闪过,前路可待。
一抬头,一树杏花一抬头,一树杏花。
五里的田间路。迎风骑车,满目春光,天蓝麦青,开阔清朗。一个右转弯,远远的,一株花树擎着满树浅浅的颜色俏立在一个白色菜棚的地头。我被她深深攫住视线,直勾勾来到她面前,细细看一会。今日春分,昼夜平分,一夜春风,万朵花开。芬芳吐蕊者,笑脸初绽;蓓蕾含羞,也如珍珠纳串。春阳初上,一枝枝粉嫩嫩的花束直直向上,辉映蓝天。
也真的不知道何时何人因何地头种下一棵杏花树。只知,也是年年相遇;可是,若不遇,也还真是想不起。
其实,遇若不遇,都知,前路可期。只是,遇见了,更知。
一抬头,一树杏花一抬头,一树杏花。
转过影背墙,一个抬头,又满眼素净,满眼春色,闹闹嚷嚷得明亮了我的眼,温暖了我的心。密密匝匝的一枝弯在绿砖灰瓦前,呼应着蓝天,跳出亮闪闪的金属栏杆。葡萄酒色的花萼,托着浅粉丝绸质地的花瓣,花瓣里婷婷一束星黄的花蕊,散着迷人的香。晨光暖阳,蜂飞蝶舞,花开满树,楚楚动人。真的,好像每一朵花都被蜜蜂吻过,好像每一缕香都能沁进心房,好像每一片花瓣都经过一双玉指巧手的精心剪裁。一树杏花,满树的爱与美。
一抬头,一树杏花无数个春日里,迎着春阳,我站在校园二楼的栏杆旁,举目望向那高出楼前平房一米的杏花树。淡淡的花,幽幽的香,和着春风,顺着灰蓝的屋顶瓦楞缓缓流淌,直抵心灵最深处。
记不清拍下过校园唯一这一株杏花树多少美丽的杏花图片,记不清品过它多少酸甜可口的杏果,只记得2001年春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惊喜之外,以后便年年相见了。它的花越开越密,越来越香,杏子也是越结越多,越来越甜。总务主任也由双手掬捧,到塑料袋装盛,再到纸箱搬运着把一枚枚黄橙喜人的杏果分发到办公桌上。
如今,杏花又开,杏子又将黄。我深知,路,谆谆已至。
一抬头,一树杏花从家到校,从一个小城到一个小村,四十华里的路程,每年春天,三树杏花的陪伴,一段美丽可遇不可求的光阴,九个春天的花开岁月,唯愿——
花开春满,果香梦圆。
一抬头,一树杏花 一抬头,一树杏花 一抬头,一树杏花 一抬头,一树杏花 一抬头,一树杏花 一抬头,一树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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