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都》(连载)
(作者:◎ 杨玉培/口述 方志办/整理;摄影:完 璧;编辑:完 璧)
【此文作于2010年】
1964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至退休,一直在成都市园林局工作。1966年园林局建制撤销,改为市城建局园林处,1979年恢复园林局建制。1981年我任园林局副局长,1994年至1998年我任园林局局长。
1976年,那年我35岁,担任成都市城建局园林处生产组负责人,办公地点在花圃路。毛泽东主席逝世后的一天晚上,由我和单位另一位同事值夜班。本该平常的一天,但却发生了不平常的事。
凌晨3~4点钟,值班室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拿起电话,话筒中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男中音,大意是毛主席逝世(编者注:1976年9月9日0时10分,毛泽东主席逝世),追悼会上需要一批鲜花,要求成都以最好的质量,最快的速度将鲜花送到北京。“毛主席追悼会上需要成都的鲜花?”接完自称中央打来的电话后,我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这一切是真的吗?还让我纳闷的是,在当时,通知、文件都是逐级下发的,怎么电话就直接打到我们单位这里来了呢?因为事关重大,也无法印证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假消息,是别有用心,还是有什么目的?这就不得了,我就这么心情忐忑,坐到了天亮。
天一亮,我就赶紧到市革委,找到当时的成都市市委书记崔大田同志汇报,崔书记听了汇报,也不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崔书记说,既然你们接到的电话那么说了,那就照电话指示办就行了。
得到崔书记的指示,我们单位马上开会进行研究,当时找到大量的鲜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公园、苗圃都不能生产花卉。然而,当时三圣公社有生产花卉的传统,主要是用于窨制茶叶,生产茉莉花茶等,这些花大都是白色花卉。电话中没有指明需要什么样的花,经过大家商讨,决定去三圣公社收集,花的品种不限,但一定要质量好的白花。
为了赶时间,我们马上通知三圣公社,要他们尽快按照我们的要求准备鲜花。接到通知后,三圣公社社员,怀着崇敬的心情立即开始准备鲜花。我们跟着骑自行车到三圣公社,进行筛选,收集。经过一上午的紧张工作,到中午,收集到的鲜花全都汇集到了南郊公园。在南郊公园我们准备了100个塑料桶,并在每个桶里面放入白糖并加上水,用于鲜花的保存保鲜。收集到的鲜花主要有晚香玉、大丽花等。晚香玉又名夜来香、月下香,穗状花束,花白色具浓香,5~11月开放;大丽花又名红苕花,春夏间陆续开花,立夏后再度开花,花形同牡丹相似,有红、黄、橙、紫、淡红和白色等多种颜色。
在把所有的花整理好之后,我们按照指示,在南郊公园就地接受市委领导检查和公安部门的安检后,我们和公安的同志一起用公交公司的两辆大客车将鲜花送到机场。到了机场,等待我们的是部队的同志,检查完毕后,部队的同志对我们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和我同去机场的还有一个同志,叫刘德宽,当时我们还以为要我们跟机把鲜花送往北京,成都准备的鲜花后来就被部队用飞机送到了北京。
1976年9月9日,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中央军委联合发出《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报告了毛主席逝世的噩耗。同时,宣布了由中央、人大、国务院、军委签署的治丧公告。并宣布在9月11日至9月17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吊唁,中央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央党政军机关和北京市等各方面的负责人,工农兵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群众代表参加吊唁,瞻仰遗容。
那时候电视很少,也不知道11日开始的毛主席的吊唁活动上用我们成都送去的鲜花没有。后来,有了电视机,才有机会看到毛主席逝世的吊唁现场。从电视上看,围着毛主席遗体的鲜花中,点缀着点点白色的花,有晚香玉等。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们成都送去的鲜花吧,能在主席的追悼会上送上我们的鲜花,也算是寄托了我们的哀思。
(下篇:《宋育仁葬于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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